寧清遠聽著他說話的口氣,卻縮了縮脖子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家夥,當初要死要活的非要進娛樂圈,鬧的渠家幾乎翻了天,可他認準的事,誰說都沒用,老爺子那樣刀尖上走了一輩子的人物,最後還不是隻能妥協。
寧清遠現在還記得渠家當時亂成了什麼樣兒,要知道,渠鳳池是渠家老爺子唯一的兒子,老頭子一輩子混的風生水起,澳門香港姨太太滿地都是,可偏偏一個個都生的丫頭,到最後渠鳳池出生,老爺子都快五十了,怎麼能不稀罕的鳳凰蛋兒一樣?
擺著太子爺的位子不去做,非要去娛樂圈摸爬滾打,誰不認為渠鳳池是腦子一熱抽風而已,可等到他當真在娛樂圈一鳴驚人,一步一步紮紮實實走到今日,眾人才明白,他這是玩真的了。
寧清遠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渠鳳池說玩真的了這四個字!
他當初一句‘玩真的了’,他一個堂堂金融係的博士生,就成了經紀人兼助理保姆,真是白念了那麼多年的書……
他如今再來一句‘玩真的了’,他又要變成什麼身份?
寧清遠欲哭無淚。
“咱能不玩真的嗎?”
渠鳳池摸了摸寧清遠的頭發:“乖,我就玩這最後一次。”
在熒幕上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篤定,他這輩子的玩樂已經到了頭。
紅粉堆裏打滾兒這些年,人人都說一句渠鳳池花花公子,私生活多麼不堪。
可他卻要笑那些冠冕堂皇的人。
交了女朋友,卻仍想著外麵的小三小四,家裏娶了太太,卻源源不斷的二房三房。
他縱然玩樂,卻有底線,不是他喜歡的,怎麼能雲雨纏.綿。
這世上的男人都愛漂亮的皮囊,他也不例外,可紅粉堆裏打滾,銷魂窟中斷腸,他在渠家那麼多年,悲歡離合,看的還不夠嗎?
那些女人愛慕他的,也不過是這張臉,這個地位,這個背後的渠家,他知道的,若說她們沒多少真心,大約也對不起她們的委屈,可若說有多少真心,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隻是這一次,他信他自己是真心的。
寧清遠愣了許久,總是嘻嘻哈哈的一張臉漸漸的認真起來:“鳳池,這不是一件小事。”
渠鳳池點點頭:“是啊,這是一件大事。”
他有了喜歡的女人了,他想要安定下來。
可那個女人,卻有著這樣的過去,渠家老宅裏又會鬧成什麼樣?
他沒興趣去知道,可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冬,那個老頭子,是真的已經逐漸的老去了。
總歸是他不孝。
寧清遠心中沉沉歎息一聲,他擔心的還有,那位聶小姐,她的心裏有了人。
她甚至,未曾認真的看過鳳池一眼。
掌珠到了杭州的時候,天已快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