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駛來,醫護人員抬了擔架匆匆過來,掌珠被擠到一邊,醫生做了急救措施和簡單檢查之後,立刻吩咐護士將聶嫣蓉抬上擔架。
掌珠忍著淚追過去:“求你們讓我一起去,這是我姐姐……”
醫護人員倒也沒有阻攔她,掌珠跟著上了車子,聶嫣蓉躺在擔架床上,緊閉著眼,動也不動。
傷的最重的腰腹部,纏了厚厚的繃帶,可很快就被血染透了,滴滴答答的落下來,掌珠攥著聶嫣蓉血肉模糊的手,低了頭,眼淚不停的往外湧。
她平生從未曾有一次,有任何一次,這般的追悔莫及過,她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不遠離傅竟行,後悔自己為什麼明知他沾不得,心裏卻還記著念著放不下,後悔自己,為什麼做出這樣沒有廉恥的事卻好似還曾心生歡喜,後悔,她後悔,後悔到極致,恨不得,此時此刻躺在這裏不能動的那一個,是她聶掌珠。
到了最近的醫院,聶嫣蓉很快被推入手術室,掌珠一個人站在走廊裏,呆呆的看著手術室門外亮起的紅燈。
時間每分每秒走的緩慢,像是等候審判一樣的煎熬。
夜色漸漸的深了,走廊裏燈光不甚明亮,冷意森森,掌珠忍不住抱緊了手臂。
顧恒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也守在手術外等著,掌珠看了他一眼,卻沒有開口與他說話。
顧恒默默的低頭抽煙,心裏卻不住的祈盼著,但願聶二小姐隻是一些外傷,但願她,平安醒來,度過這一次難關。
他會有這樣的祈願,並非是因為他同情聶嫣蓉,他所有想法的立場都源自傅竟行,顧恒深知,聶嫣蓉若平安無事,先生和三小姐之間,怕是還會有轉機,但若是聶嫣蓉有什麼三長兩短……
顧恒心內不住的搖頭歎息,怕是神仙,也回天無力了。
手術室的門忽然開了,掌珠眼睛一亮,趕緊迎過去:“醫生,我姐姐怎麼樣?她有沒有危險……”
“傷者脾髒出血,子宮受損,破裂嚴重,出血不止,必須盡早摘除,不然會有生命危險,誰是傷者家屬,主任說讓你們趕緊商量一下,要立刻簽字手術了……”
醫生摘了口罩,也不由得有些歎息,這樣年輕的女孩兒,大約還沒有結婚吧,摘除了子宮,以後可怎麼辦呢……
掌珠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襲來,她整個人趔趄幾步,扶住牆壁才勉強站定,她是個女人,她自然知道子宮對於女人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摘除子宮,以後再無法生兒育女,她就算嫁入傅家,又該怎樣讓婚姻穩固長久?
更何況……
傅竟行那樣心硬如鐵的男人,他一點都不喜歡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