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亡國公主(1 / 2)

端坐上首的男人修眉入鬢,英氣颯然。

沈逸聚斂著眸光,盯著場下一舞跳畢的女子,猶如一匹盯牢獵物的深山狼王,“真是山河易改,想不到堂堂公主有一天也會穿上最低賤舞姬的裙裳為咱們這些弟兄跳舞。”

周圍的士兵們哄然爆發出一陣狂嘲。

段錦鳶向沈逸跪下,額頭重重叩在地上,撞得她頭暈眼花,“求攝政王……清君側!”

沈逸把玩著酒盞,玩味道:“我怎麼記得,公主曾經說過,像本王這等粗鄙下作的武夫,公主就是寧願被當作驢讓人駕騎,也不會多求本王一個字?”

“錦鳶當時年幼無知,得罪攝政王,還請攝政王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錦鳶。”段錦鳶顫聲道,尊嚴被自己踐踏得血肉斑駁。

沈逸俊眉微挑:“如今你不過是隻喪家之犬,拿什麼來跟本王談條件。”

段錦鳶半垂眼瞼,道:“攝政王曾經說想要我,我……願意成為攝政王的人。”

沈逸像是聽到十分滑稽的笑話,笑了好半晌才停下問:“你憑什麼認為,如今本王還肯要你?”

聞言,段錦鳶鴉睫輕顫。

她已經不是公主,高高在上的尊貴日子已經離她很遠。

如今她隻是殷如和蘇驀北腳邊的彘犬,受著非人的折磨和淩辱,毫無尊嚴。

甚至當她跑來求沈逸,被他要求穿上舞姬的服裝給營帳的士兵們跳舞時,她也可以毫不猶豫就答應。

比起繼續在那對狗男女身邊爬,跳一支舞實在是輕鬆太多。

她一度承受不住,想要尋死,但是忘不了父皇臨終前瞠目慟恨的麵容,隻要一閉上眼,就浮現父皇口含鮮血的畫麵,父皇艱難地拚命呼吸,隻為了囑托她務必活下去,尋沈逸幫忙。

如今這天下,隻有沈逸能壓製住殷如和蘇驀北,替段氏王朝重現輝煌。

她冒著性命危險從那對狗男女的囚禁中逃出來,一點點自尊又算什麼。

“這樣吧,營帳裏剛剛結束比武,你陪那輸了的士兵睡一覺,本王就原諒你,如何?”沈逸一雙笑眸邪氣漸深。

他的羞辱在眾將士間又掀起一陣沸騰。

一股寒意陡然從段錦鳶腳底升起,她渾身不住發抖。

段氏王朝輸在外戚手中,如今沈逸又讓她伺候輸了的人,真是莫大的諷刺。

誰讓她當初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得罪沈逸。

段錦鳶咬緊牙關顫抖道:“好。”

她轉身走向營帳,卻聽沈逸高聲阻止:

“慢著!不用進去,我要你就躺在這裏,當著所有人的麵。”

將士們呼聲更高。

段錦鳶倏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上首的男人,沈逸卻帶著期盼注視著她,一點沒有玩笑的意味。

她是被監禁遭淩虐,卻仍守著一身清白,即便是蘇驀北想要強上,也都因為殷如的嫉妒而被阻止。

如今她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沈逸卻讓她當著所有人的麵,受這樣的恥辱。

段錦鳶掐著自己的手心,指甲嵌出一彎彎血月牙。

罷了,她如今這個樣子,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段錦鳶認命地緊閉上雙眼,身子僵硬地站定。

在如雷的歡騰中,一個身材幹瘦,獐頭鼠目的士兵吃吃笑著走近段錦鳶。

混雜著汗餿味和塵土氣味的手伸向她,帶著緊張激動顫顫巍巍地解開她襟前的盤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