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唯修還是穀惟修?
“……”
功底不紮實就容易這樣,背的好好寫,寫下來卻一堆毛病,好在青崗水患這道題押對了,給了她點安慰。
趙希珞一一寫上自己的觀點,在安撫災民上側重點寫了選官,必須以民為本,民貴君輕。
二,青崗為何年年水患,百年前青崗乃魚米之鄉,雖河網密布,但有天下糧倉的美譽,知道何以至此,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三則青崗水寇招安為主,百姓但凡有生路,絕不至於刀口舔血。
趙希珞甩甩手臂,平日疏於練字的結果就是寫沒多少字手就開始酸了,她沾沾墨水繼續往下寫。
考場安靜的隻有考生翻閱的卷子聲。
盡管趙希珞是用了十二分的專注,打起二十分的精神還是空了好多題,策論洋洋灑灑寫了不少字,但能得分的地方也僅此於此了。
要是誰學習個十天半個月便能拿個好成績,天下讀書人都不用活了。
趙希珞悲傷的發現,滿打滿算,自己也得不了多少分,這試題都是博古通今,並不是你今年學了些什麼,趙希珞的積累屬實太過淺薄了。
她不由自主的張望起來,前麵坐的是林芝芝,肯定是不會讓她看的,左鄰右舍……
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過。
很快就被趙希珞掐滅了。
這個嵐夫子雖然看起來笑容滿麵,平易近人,可每當她抬起頭,嵐夫子的視線就明顯的落在她身上,顯然對她額外關照。
那閃爍的小眼睛,炯炯有神。明明白白的告訴趙希珞,別輕舉妄動。
淦!
趙希珞埋頭繼續咬筆杆,其實試卷上還有一道她可以得分的題目。
‘以梅為賦’趙希珞看著這四個字,擺明是要寫詩,而且沒規定韻腳。
直到香快燃盡時,趙希珞心一橫,大筆一揮。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貞豐帝拿著天祿閣送來試卷,驚喜異常,“這真是我皇兒寫的詩?”
“臣不敢蒙蔽聖聽,臣自鼎鍾響起直至歲考結束,從未有過一絲懈怠,九皇女雖平日頑皮,可每一個字的確是自己寫出來的,就算臣老眼昏花,考場還有數位女史,耳清目明,陛下可傳召,一一詢問。”
負責監察考場的嵐太傅跪地拱手,看到這首詞時她的震動不亞於女帝。
九皇女竟然能做出這般有風骨的佳作,若不是她親自監考,她都要懷疑那位監察太傅的品性了。
這詩意味深長,又樸素自然,沒有絲毫雕琢的痕跡,而且短時間內揮毫作出,並不顯的粗糙,精妙絕倫,足見其才華橫溢。
雖然明經答的不怎麼樣,但是策論見地新穎獨到,細究起來並非不可取,裏麵還隱約含有革新之意,這在諸多學子仍舊老生常談的策論中,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一時間,嵐太傅也難以判斷九皇女以前是不是在故意藏拙了。
畢竟是最後一年歲考,評的考級將載入皇家史冊。九皇女再韜光養晦,也少不得拿出點真本事。
陳女史見縫插針道:“先前聽說殿下閉門謝客,專心赴考,認真不過幾日便能做出如此驚才絕豔的詩句,龍章鳳姿,不墮陛下當年之風。”
陳女史在陛下身邊伺候多年,對陛下細微表情,還算有點心得。
要知道陛下嘴角的那一分弧度是天生端著的,如果勾起兩分,那或許是嘲諷也或許是謔笑,但三分弧度那就是真誠讚美了。此時貞豐帝的唇角勾起了七分弧度,已是龍顏大悅。
“詩寫的的確不錯”,貞豐帝嘴角高懸著就沒彎下來的趨勢,嘴裏還謙虛著。
為人父母的最高榮譽,無非就是自己的孩子得到大家表揚與肯定,貞豐帝並不能例外。
嵐太傅自然不會掃陛下的興致,文人重風骨,九皇女有如此心胸才情倒也不算溜須拍馬:“雖然這卷子尚有不足,但瑕不掩瑜,臣竊以為可評個甲等。”
“愛卿此話有理,就依愛卿所言。”貞豐帝手持答卷,喜形於色,“好一個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珞兒不負朕的厚望,陳女史!”
“奴才在。”
“擬旨,九皇女趙希珞勤學苦練,賜黃金百兩,如意一對,已作嘉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