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看著出租車轉過了十字路口, 駛向了另一個方向,才收回了目光。
陸千延本想去牽她的手, 卻被她察覺,迅速地一轉身,恰好避開了他的手。
他很是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以為兩人算是和好了,但現在看她的態度, 夠嗆。
他露出一絲苦笑,隨即轉過了身, 沿著靠近餐廳的一邊小路,快步跟緊了她。
隻是剛走了沒幾步, 她突然頓住了腳, 望不遠處似乎看了看,然後轉過頭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要去買個口紅, 你有事的話就先走吧。“
陸千延沒說話,看著她故作冷淡的身影,微微歎了口氣, 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誰讓他做錯事了呢?這該哄還是得哄。
兩人並列而行, 但中間始終隔了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另一邊的馬路上, 車流如織, 行色匆匆。
祝時文微低著頭,隨意地瞥了眼人行道盡頭的紅綠燈,腳步不停地往前走去, 想要快速穿過馬路,然而被他突然一把拉住了手臂。
她轉過頭,發現他一臉嚴肅地盯著她的臉,說話的語氣也有些不太好:“車那麼多,你還往前走?“
祝時文被他說得有些茫然,她轉過頭看向人行道盡頭那抹醒目的紅色,信號燈下的時間在一秒秒地減少著,她抿了抿嘴,沒好意思說話。
跳轉到了綠燈,陸千延趁她還在發愣的時候,牽住了她的手,拉著她穿過了人行道。
她垂眸,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
她被握得有些不太舒服,不由得動了動,但握著她的那隻手越發得緊了緊,陸千延回頭,麵色和緩地提醒道:“走吧,不然又得碰上紅燈了。”
她乖順地任由他牽著過了馬路,一路走到了幾百開外的商廈大樓。
直到手機鈴聲驀地響起,他隨即鬆開了她的手。
祝時文忙把手背到了身後,生怕又一個心軟急吼吼地湊到他跟前,那這樣也太沒原則太沒麵子了。
“你在旁邊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見她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望著他,他略一遲疑,站在她身邊接起了電話。
是工作上的事情,白天開會有個細節沒敲定,現在需要確定下來,他心中略作思考,腦中過了一遍整體方案,最後確定下那個細節內容,讓他寫進方案文件裏。
掛了電話,他轉過了頭去牽祝時文的手,卻摸了個空,她此時並不在他身旁。
他焦急地四處找尋,此時已入了夜,天色逐漸轉暗,他的視線在廣場上轉了一圈,然而沒能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一急,沒想到用手機聯係她,快步走到了廣場找她。
廣場上擺了一圈的攤位,大都是堅果、果脯、肉幹類,似乎是在什麼促銷活動。
攤位上掛著一盞燈泡,隨著天黑紛紛地亮了起來,照亮了桌上擺放的各種零食。
他沒顧得上仔細地看,一個個攤位走過去,最後在一個賣糖的攤位上找到了祝時文。
她手裏拿著一小塊麥芽糖,嘴裏含著也一塊,嘴角彎彎,臉上盡是滿足的意味。
攤主用錘子和刀切了一小袋子的糖遞給了她,她笑著和攤主說了些什麼,把錢遞過去的時候接過那袋子糖,然後轉過了身,恰好看見了站在幾步之遠的他。
她愣了愣,把手上的糖伸到了他眼前,出於禮貌地問他:“吃嗎?這是我小時候經常吃的糖,沒想到在這裏竟然還會有。”
陸千延猶疑了一秒,隨即微低下頭,含住了她捏著的那塊糖,麥芽糖很甜很膩,而且也很粘牙,似乎他記憶中也有過這種味道。
“幹嘛不自己拿著吃?”她回過神來,小聲地嘀咕著,然後拿著那包糖疾步穿過了廣場走進了
陸千延見她別扭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不是故意占她便宜,隻是一時沒想到伸手去拿。
——
她在專櫃試色,陸千延閑著無聊站在旁邊看她一支支地試過去,在鏡子裏照半天辨認顏色,而導購在另一邊喋喋不休地給她推薦著幾支當熱的色號。
她又拿了一隻在他看來和紅色沒什麼區別的口紅抹著,最後凃出來的效果卻是異常的奇怪,他忍不住提醒了:“這個顏色很奇怪,像中毒了一樣。”
她聞言瞪了他一眼,然後用化妝棉迅速地擦了個幹淨。
“姨媽色是這兩年來很流行的一種顏色,現在娛樂圈很多女明星出席晚會節目都塗這個顏色,小姐不妨也買一支試試?我剛才看你塗的蠻好看的,也很顯氣色。”導購微微歪著腦袋看著她的臉,熱情地推銷著產品。
陸千延聽她吹得天花亂墜,在心裏嗤了一聲,卻沒說話打斷她。
他看著自家女朋友把那隻中毒色放回到原處,拿了另一隻長得一模一樣的口紅,然後打斷了導購的滔滔不絕:
“謝謝,我隻要這一支。”
導購笑容不變,帶著他們走到了收銀台,他自覺地把卡遞了出去。
“我自己付錢,用這張卡。”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迅速地從服務生手中抽出了陸千延的信用卡,然後把自己的那張遞給了服務生,“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