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時文聞言,反倒是有些心虛地看了看他,但轉念一想,他也就是提個建議,聽不聽全在於她,有什麼好心虛的,就是先前也沒必要對他說謊話。
“錦繡佳苑。”她隻說了小區的名字。
陸千延思索了會兒:“就是上次一起去看的那個小區?你不是……”他看向她,見她心虛地躲著他的目光,然後頗是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見她不說話,他重新換了個話題:“那邊最好是換個鎖,房間裏也裝個插銷,待會兒搬過去就直接讓鎖匠上門在裝。”
祝時文雖然覺得換鎖沒什麼必要,但他既然都這麼說,也就沒再辯駁,換鎖就換鎖吧。
她聽過有些男生在外麵住了幾年,依舊是一個行李箱從這處帶到那處,東西就沒多過。
相比於她,東西滿滿當當地塞滿了四個半人高的紙箱,馮路開過來的商務車後備箱完全裝不進去,隻能分兩次來搬運。
等搬完了東西,收拾完新家,換好了鎖,已是傍晚,一輪紅日漸漸墜落,落入了遠處的參差不齊的屋頂天台。
祝時文請了兩個出大力的男人到附近的餐館吃飯,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在鹿山小學那會兒,也是她拖著他們過來搬書,她突然想起那頓飯一直都沒請成。
仿佛越欠越多,還不清了。越是要撇清關係,現在反倒越扯越亂。
她看著在一旁默默喝著果汁的陸千延,在心底暗自歎了口氣。
“路上小心。”
她倚在車旁,往裏麵望了望,馮路麵色微醺地靠在座椅上,轉過頭和她笑著打招呼。而陸千延基本上沒沾酒,此時目光清醒,笑著略一點頭。
——
陸翎周六生日,因著她愛玩愛鬧的性格,家裏人特意為她辦了一個生日聚會趴,邀請和小姑娘要好的同學朋友,以及家裏的親朋好友一同過來熱鬧一番。
周三下午,小姑娘迫不及待地給祝時文打了電話,提前預定了她周六晚上的那段時間。
原本陸翎的父親還想邀請宋老師,但老師剛出院不久,不適合來這種鬧騰的地方,所以最後作罷。
“文文師姐,那天晚上一定要過來啊!還有小楓姐,你們倆一起來,我待會兒給她打個電話說一下這件事。”陸翎生怕她不來,再三說道。
她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了,我到時候會過來的。”
臨掛電話前,祝時文想起陸千延和陸逾明那兩張相似的臉,她抿了抿唇,還是不問小姑娘了,省得她到時候鬧得所有人都知道。
周六傍晚,祝時文從一個朋友那裏拿到了給小姑娘的生日禮物,是一件定製的及膝小禮服,俏皮靈動,風格很符合她的性格和平時的行為舉止。
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她當時隻是把粗略的尺碼告訴了她那個設計師朋友,所以還是要看試穿的效果。
魏佳楓過來接她,和她一同前去,在車上和她說起了陸翎的事,原來上次在醫院見到的陸翎父親是H市陸盛集團的老總,陸盛集團以前的老板是陸逾明的父親,前身是一家釀造酒廠,然後慢慢做大,成為了本地的龍頭企業。
後來他把公司逐漸轉交到了長子陸逾明的手中,業務的版圖慢慢地擴展到了房地產和酒店行業,上周才剛剛把本地經營不善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收購至旗下,打算重新設計規劃。
連她爸爸都很佩服陸逾明這個年輕人,頭腦靈活,手段果決,能夠適時地把握機會,做出適合公司發展的決策。
魏父這人看著嚴肅,卻不失一顆八卦的心,那天誇讚完了陸逾明後,又對女兒說起了有關陸家的舊事。
早些年,陸逾明的父母因為性格不合離婚,一對前夫妻各自撫養一個兒子,這也就是為什麼小兒子鮮為人知的原因,甚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陸家還有一個小兒子。
而跟著父親陸逾明同樣也走了父親的老路,結婚沒幾年,在妻子生完女兒後,離了婚,前妻離開了H市,而女兒交由他撫養。
所以也難怪陸翎會被養成那麼一個驕縱的性子。
然而,祝時文的注意力在陸家那個小兒子身上,這樣說來,陸千延應該就是陸逾明的弟弟,陸翎的叔叔。
原來這三無人士的條件這麼好,她想起上次在醫院見到他的母親,端莊得體,一看便是大家出身。
她低垂眼眸,微微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