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母的病情不太嚴重, 右腿輕微骨折,暫時打著石膏固定, 而頸椎也有些損傷,住院的這段期間一直都戴著頸托,以免出現二次損傷。至於其餘, 倒是沒什麼,隻有一些擦傷, 很快就結疤恢複正常。
這幾天都是祝時文在醫院陪護,祝父白天要上班, 抽不出時間來照顧妻子,所以隻得傍晚過來替換, 順便把在家裏做好的晚飯帶過來, 一家三口一起吃。
病房裏的其他病人家屬看到這一幕,總是會笑著說,祝母實在是好福氣, 女兒漂亮又孝順,丈夫也是體貼會照顧人。
祝時文隻是低頭地默默地吃飯,並不理會, 臉上也沒任何的表情。她心裏大概也是沒想到, 她竟然會和她的父母如此心平氣和地在一張小飯桌上吃了幾天的飯, 還被人誇是個孝順女兒, 也是蠻可笑的。
因為出了這事,她這邊白天根本走不開,和那邊定的第二次拍攝不能如期進行, 她隻得打電話過去道歉說明情況,再定拍攝的時間。
順便也和工作室那邊解釋了她這邊的情況,又請了一周的假。
雖然她不需要每天都去工作室上班,但定的規矩還是得守,該走的程序也應該走。況且她現在和魏佳楓的關係又如此緊張,她尤其不能不當回事兒。
距離事情過去沒幾天,祝時文在醫院裏見到了一周沒見的魏佳楓,她提著水果籃和鮮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探頭往裏望著。
祝時文提著兩個熱水瓶,站在她身後,猶疑地看著的背影,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叫她。
不過沒等她開口,門外的魏佳楓已經聽到了動靜,轉過了身發現了她。
魏佳楓的目光平靜,從她手上的熱水瓶上掠過,定在了她的臉上,麵色無其他的表情,然後不鹹不淡地朝她略一點頭,轉而又回過身輕輕地叩了叩門,隨即推門而入。
她抿了抿嘴,低垂了眼眸,心頭湧上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魏佳楓進了病房,和祝母噓寒問暖了半天,又幫著倒水切蘋果,行事一如往常。
她的唇角微帶笑意,話題說到祝時文身上的時候,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是一片平和,毫無異常,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魏佳楓在醫院裏坐了半個小時,然後在祝母熱情的注視下走出了病房,臉上的笑容早在走出病房後迅速地卸下。
祝時文出門送她,兩人走到電梯口的時候,魏佳楓突然開口叫了聲她的名字。
“我這幾天冷靜下來,覺得或許應該聽聽你對我的解釋。”她邊說著,身體微微側過,麵向了她。
她張了張嘴,但看到周圍形色匆匆往來的人,重新把話又咽了下去。
兩人走到了住院部後麵的一個草地上。
“說吧。”魏佳楓坐在休息石椅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微微歎了口氣。
“這件事是我做得欠妥當,不該瞞著你,或許真的應該第一時間告訴你才是。”她說,然後頓了頓,“我們倆認識三年,也應該算是互相了解對方。那位陳先生,到現在為止,我隻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在公司裏,第二次是在餐廳,除了他的名字以及是那家公司老板的兒子,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魏佳楓點點頭,沒說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那天我和小周在電梯裏碰見他,當時他誤以為我是你,盯著我看了好久,後來聽到他說你的網名,我就猜到他可能是認錯人了,誤以為我是你,但這期間到底出了什麼偏差,或許隻有你們自己清楚了。”
“我像是那種談個戀愛還得用別人身份的人嗎?”魏佳楓略帶諷刺地一笑,“我早就和他說過,我不是祝時文你,他竟然還會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直到現在,說到這件事,祝時文還是倍感尷尬。
“如果他認錯的那個人不是我,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但我當時真心覺得尷尬,夾在你們中間,怕說了以後,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一拖再拖,沒有告訴你。而且那幾天我被陸千延搞得火大,所以更加顧不上思考這件事。”
祝時文沒有說得很直接,但她聽出了話裏的意思。
不得不承認,陳卓炯最開始確實是因為祝時文才和她聊上的,然後互動頻繁,又加上了微信,互生了好感。
原先她以為他喜歡的是她,但現在,她不確定了,或許是她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了一番,他一開始喜歡的就是祝時文,可能到現在喜歡的也是祝時文,不然怎麼會認清事實後直接疏遠了她。
思及此,魏佳楓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心頭有些惱怒,她現在是該慶幸祝時文喜歡的是另一個男人而不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