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兩句話,無疑判了齊瑄死刑,他臉上的生氣一點點消散,瞧著甚至比昏迷不醒時還更加憔悴。
“陛下,請您成全我吧!”容月說著,俯身跪倒在了地上。
齊瑄痛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可他發過誓,再不會強迫她……緩了好一會兒,他輕聲道:“三哥,在你之前來找過我,他已經剿滅北塞餘孽,馬上就要動身前往邊疆。”
容月明白了,立刻站起身,最後向他施了一禮,然後拎起裙擺往外跑,卻在跨過門檻後,又回身說道:“陛下,我會永遠地祝您福壽安康。”
齊瑄閉著眼睛,沒有再回話,隻是在腳步聲跑遠之後,任由眼淚從眼角滑落。
錯過,就是錯過了。
他曾經擁有,但不曾珍惜,活該孤寡一生。
如今隻能慶幸,他雖然不能再站在她身邊,但還能跟她一起,共同守護這片大好河山。
容月急匆匆地跑到那座荒涼的宮殿外,用力推開殿門,卻見裏邊已經空空如也,甚至連九連環、魯班球及百巧板這些小玩意兒都不見了。
齊煜把它們帶走了,他不準備再回來了。
容月暗惱,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狠心?竟然都不跟她道別,就要離開?她轉身往宮門的方向追,終於遠遠瞧見他的身影。
“齊煜,你站住!”
直到走出宮門,齊煜都沒有回過頭,並非是他心裏沒有牽掛,而是牽掛太重,重到哪怕隻有半點兒猶豫,他都將邁不動腳步。
然而,她已有歸宿,藥方也已交給齊瑄信得過的太醫,他再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能夠擁有她五年,朝夕相伴,日夜相處,本就是他偷來的幸福,遲早要還回去,他不能貪心,該知足了。
隻可惜,再瞧不見她純真無邪的笑臉了。
內心一片苦澀,但齊煜隻能堅定地往前走,在聽到她的聲音時,他還以為是自己太過思念她,所以才出現了幻覺,故腳步未停。
“齊煜,你是想氣死我嗎?我叫你站住!”
齊煜猛地頓住,不敢置信地回頭,瞧見那抹飛奔而來的熟悉身影,他的眼眶瞬間泛紅。她不是幻覺?是來送他的嗎?
他黯然想著,卻見追得氣喘籲籲的容月,用力地撲進他懷中,雙手緊緊攬住他的腰身。
“你,”齊煜身體僵住,聲音幹澀喑啞:“在做什麼呢?”
“看不出來嗎?我在抱你,”容月抬起臉,笑吟吟地看著他:“我要賴著你,一輩子。你願意嗎?”
“好,我願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