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晚本應該回自己家睡覺的傅辭洲,竟然一大早坐在了老房子的客廳裏,鍾妍看到後嚇了一大跳。
“哎喲!”她捂著心口拍了拍,“怎麼還有個人在這裏!”
傅辭洲眸中布滿血絲,明顯一夜沒睡。
他手上還捏著一張被折成紙鶴的糖紙,最終被按壓在了一個小蜜桔下。
“爸呢?”傅辭洲問道。
鍾妍回頭看了眼臥室,傅延霆正好出了房門。
“來跟你們說件事,”傅辭洲站起身,手指壓在了桌子邊緣處,“希望你們能言而有信,別再搞一些見不得台麵的小動作。”
鍾妍身子一僵,轉身看向傅延霆。
傅延霆的目光倒是沒有躲閃,一動不動看著傅辭洲。
“我六歲那年就看上他了,六十歲也看不膩。性向是天生的,不管再過多少年,我還是這樣。”
傅辭洲吸了口氣,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這麼多年我沒怎麼回過家,也沒找你們要過一分錢,有記恨,但是時間太久了,已經快沒了。”
“我已經不是七年前我的了,我要做什麼事根本沒必要和你們彙報。這次我來不是征求你們的同意,而是求你們,不要再為難祝餘。”
“他膽子很小,什麼都不敢。當初是我先開始的,也是我先挑明的,是我造成這一切的,他就等於才同意,然後就被我甩了。”
“祝餘的身體一直都不好,現在心理也有問題,不能受一點刺激。相比於我,他更在乎你們。當初他不是被你們說動了,也不是害怕了,你們那點技倆我都能看出來,你覺得他能不知道?爸、媽,祝餘真的非常尊重你們,你們能不能,能不能對他好一點啊?”
傅辭洲眼眶微微發紅,就連說話也帶了些氣音。
七年前,他和父母鬧翻是為了祝餘;七年後,他再向父母低頭還是為了祝餘。
傅辭洲皮糙肉厚,可以被打也可以被罵。
但是祝餘不行,祝餘就不能受一點點的委屈和傷害。
他以前沒有護住的人,現在要保護好。
鍾妍忍不住落淚的,重新回到臥室,而傅延霆也移開目光啊,走向廚房。
“隨你。”
他簡單扔下兩個字,可傅辭洲卻像是劫後餘生,輕輕笑了出來。
拿開那棵蜜桔,下麵壓著的紙鶴微微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糖紙翅膀。
傅辭洲把它撿起來,裝進兜裏。
每一天都在積累努力,生活是越過越好的。
他和祝餘那些空缺了的時間,在這一刻也算是有了一點點的回報。
傅辭洲會提前掃除兩人前路上的障礙,再拉住祝餘的手,慢慢帶著他走回他們本應走的路。
那是他的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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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祝餘日常跟著主任一起挨個病房查床。
今天除夕,他收到了不少病床的新年祝福,病人們的病情都恢複得比較平穩,暫時沒有大事讓他們操心。
最後一床是住院最晚的奶奶,祝餘的衣兜裏還裝著昨晚傅辭洲給他的奶糖,進房前還是忍不住垂了目光。
傅辭洲就站在床邊,手裏正拿著前一天的住院收費單認真看著。
也就是這個人,大早上跑到他的辦公室送來早餐,惹得路過的小護士睜大了眼睛。
祝餘沒動那些早飯,全部分給了同樣熬了一夜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