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上的女子,赫然是徐盼。
掌櫃愣住了。
對徐盼的身份,他其實不大了解。隻知道她是江南人士,來京城投奔親戚,因著手頭緊,才賣點藥材換錢。
掌櫃見她做事踏實,為人真誠善良,確實有一手好醫術,方才答應了與她做買賣。
這些天相處下來,對這姑娘也很有好感,願意幫助她。
隻是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如表麵那麼簡單。
掌櫃支吾道:“敢問官老爺,這位姑娘可是做了什麼……”
“她是豫王的準王妃,”親衛兵微微眯起眼,語氣半是威脅,“後天王爺就要迎親,王妃卻是走丟了,我們正在全城尋找王妃娘娘。掌櫃若是見過她,可要說實話,不然,欺瞞皇室的大罪,一般人可擔不起啊。”
掌櫃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裏掙紮許久,閉了閉眼,低聲道:“這位姑娘……她,出城了。”
誠如親衛兵所說,他一家人經營這間醫館,上有老下有小,擔不起欺瞞皇室的大罪。
對徐盼姑娘,他隻能幫到這裏了。
*
馬車上,徐盼撐著下巴,昏昏欲睡。
雖然眼皮在打架,可這裏空間狹小,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路途顛簸,實在讓人合不上眼。
徐盼打了個嗬欠,忍不住掀開了車簾。外麵夜色已深,城牆在視線中漸行漸遠,似乎快靠近雲淩山了。
隻是馬車行駛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不僅要出示各種證明,還要求車夫下車檢查貨物,徐盼莫名有些心慌。
等到再一次被要求停車檢查,靠著車夫的插科打諢才勉強唬弄過去之後,徐盼忍不住出聲道:“停車,我就在這裏下吧。”
他們已經到了雲淩山腳。
山腳下有些村落,車夫是準備在這裏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上山。
徐盼想了想,決定等進村之後,雇傭一位當地人帶她翻山。
車夫沒有多問,聞言點了點頭,把徐盼放了下來。
徐盼在村子外徘徊了會兒,找到了一戶靠近雲淩山,還亮著燈的人家,敲響了門。
開門的是位老太太,聽聞徐盼要借宿一晚,沒什麼猶豫便答應了,隻是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姑娘,我們原本有張空床,隻是眼下騰不出位置……”
徐盼連忙道:“沒關係,我在地上睡一晚就好。”
她悄悄往屋裏瞥了一眼,有間房間掛著半人高的門簾。由於自幼辨識草藥,徐盼對氣味極其敏感,似乎能從空氣中嗅到隱隱的血腥味。
她壓下心頭的怪異,把老太太遞來的毯子鋪在地上,靠著牆閉上了眼。
血腥味依然久久不散。
徐盼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房間裏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她睜開眼,聽見那門簾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主子,村外忽然來了一隊親衛兵……似乎是來找人的。”
徐盼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她聽見另一個男人啞聲問:“找人?”
“是,現在外頭亂的很,屬下本想去醫館抓點藥,但那些村民都躲起來了,找不到人,您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