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朝辭微微垂眸,語氣平靜如水:“應氏久居深山,都是修道之人,奉行自然之法。耳濡目染之下,都喜歡草木,也是情理之中。”
君蒼驀地笑出了聲:“竟是這麼巧。”
“國師大人幫不上忙,本王也不能強人所難,”他歎氣一聲,“不過,眼下天寒地凍,大雪封山,上山一趟屬實不易,下山就更困難了,國師應該不介意本王在道觀裏住幾天吧?不瞞國師,本王的毒恰好與植物有關,全京城隻有國師大人這裏花木最多,本王無奈之下,隻能來這裏打擾國師了。”
應朝辭頷首:“殿下請隨意。”
依然是溫和清潤的模樣。
他油鹽不進,雖然冷淡,話卻說得客氣,叫人挑不出毛病來。
氣氛一時僵持,忽而一陣勁風襲來,倒是直接把長生殿那扇半掩的窗給吹上了,風聲嗚嗚,似野獸低語,多了幾分詭異。
君蒼眼眸微眯,卻發現那位疏離清冷的國師眼裏,竟浮現幾分柔和的笑意。
“抱歉,我還有些事尚未處理,恐怕要失陪了,”應朝辭道,“我會讓鍾叔安排住處,請殿下見諒。”
“無礙。”
君蒼說得十分大度,目送應朝辭離開,低聲對護衛道:“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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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朝辭徑直去了書房。
幾案上的書已經被風吹亂了,山茶花也蔫噠噠的,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他剛坐下,便有倦意襲來,被強行拽進了夢裏。
夢裏換了個場景,依然是深冬的雲淩山,隻是多了不少高大的樹木,讓冷寂的深山也變得生動起來。紅裙少女坐在樹上,見應朝辭出現,方才一躍而下,站在了他的麵前。
像一片輕盈飄落的花瓣。
顧緋挑了挑眉:“今晚換水的人怎麼不是你?”
“公事,姑娘不是看見了嗎?”應朝辭淡淡一笑,道。
令風吹上窗的罪魁禍首確實是顧緋,她無辜地眨了眨眼,語氣不見任何心虛:“往後可以遲點換,但不要讓其他人碰我。”
應朝辭輕輕嗯了一聲。
心頭劃過異樣的感覺,像是這茫茫大雪之中,突兀闖進了一抹紅。
她會做出這些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過去她是生在山中的野山茶,無拘無束,卻落進了他的花瓶,活動範圍僅限於那一小塊書房,不能化形,修煉過程又枯燥,唯一能折騰的人,也就隻有他了。
誘捕妖怪,何況是尚未化形的小妖,總要經曆一個過程,但應朝辭向來不缺耐心。
在一層溫和的偽裝之下,他的眼眸無波無瀾,甚至有著隱隱的悲憫與冷淡。
凝視著少女清麗的臉龐,他忽然問:“在下應朝辭,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顧緋歪了歪頭,“你說名字?我都沒有化形,哪來的人類名字。”
這個發現又讓她覺得有趣起來,眼眸彎起,“要不然,你給我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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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什麼名字,直接嗨老婆~~
好想喝奶茶,可我這裏奶茶店都沒有開門,嗚嗚嗚嗚嗚,沒有奶茶的人生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