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在陸家美美地睡了一個好覺。
陸清辭看似高冷,待人卻足夠體貼,連顧緋腳上這雙拖鞋,都是他親自幫她穿的。
吃過早飯,她慢悠悠地換好衣服下樓,餘光瞥見陸清辭站在穿衣鏡前,似乎在打領帶。
他有一雙十分漂亮的手。指骨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捏住暗色的領帶,翻折、係緊。
顧緋來了興致,站在他身後,頗有興味地看著陸清辭在鏡子裏的模樣。
他們第一次接吻,就是在鏡子麵前。
她的後背抵著冰涼的鏡麵,男人的手撐過頭頂,低頭攫取她的呼吸。
陸清辭眸色微深,顯然與她想到了同一件事。
他深呼吸,若無其事地鬆了鬆領帶,對顧緋道:“走吧。”
“陸清辭,”女人纖細的手指如水蛇般,勾住他的領帶,“你的衣領還沒有整理好呢。”
陸清辭分明從她眼裏看見了狡黠。
她故意的。
他越不碰她,她就越是要招他。
他握住她作亂的手,緩慢地放在了領口處,喉結微微滾動:“你來幫我?”
……
私家車緩緩駛出別墅。
顧緋拿出小鏡子,專心致誌地補口紅。
身邊的男人長腿並攏,坐姿筆挺,嚴肅的模樣仿佛要去參加一場正式的跨國會議。
道貌岸然。
斯文敗類。
衣冠禽獸。
顧緋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幾個形容詞。
罷了,怎麼能用人類的語言來為難一隻狐狸呢。
口紅描摹出飽滿的唇形,她微抿紅唇,露出滿意的笑容。
此時此刻,碼頭倉庫。
收到顧氏千金被綁的消息,早已準備好的媒體記者們迅速趕到了現場。
顧家那位千金,雖然不似明星般耳熟能詳,卻廣為娛樂記者熟知。她為人張揚高調,不少豪門新聞都圍繞她展開,幾乎是豪門圈的風向標。
顧家還有一位千金回歸的事,顧家人有意壓了消息,並未聲張。因此媒體眼中顧氏千金,仍然隻有顧緋一人。
聽說她出事,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與記者們一並趕到現場的,還有顧父顧母。
豪門子弟被綁架,大多是圖財。這些人常年在刀尖舔血,做事向來不擇手段,因此顧父顧母是斷然不敢報警的。
再加上短信的定位是在江邊,他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個衝動,兩個女兒就被投進了江中。
隻是梁逸一夜未歸,令他們心焦不已,匆忙奔去了碼頭。
卻因這些鬧哄哄的媒體記者們而看傻了眼。
倉庫內的兩人也不太好過。
梁逸醒時頭痛欲裂,觸碰到懷裏未著寸縷的柔軟嬌.軀時,忽然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慘白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明月,啞聲道:“明月……?”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看見的人明明是顧緋!
怎麼會……怎麼會……
顧明月不說話,隻是咬著下唇,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倉庫的門被哄鬧的記者推開,閃光燈亮起,快門聲不斷傳來,梁逸臉色一變,慌忙抓起外套披在身上,遮住自己的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