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一聲,戲劇般地,隔間的燈重新亮起。
燈光照在女人明麗的臉上。
黑暗褪盡,人的理智也逐漸回籠。她忽然推開陸清辭的手,從他的懷裏掙脫,仿佛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驚愕地看著他。
陸清辭幽深的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此刻的顧緋領口微亂,唇妝暈開,色澤卻比先前更鮮豔幾分。她背靠著牆,像隻炸毛的小狐狸,又羞又惱地看著他:“陸先生,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每一步都仿佛在勾.引他的女人,走到最後一步,忽然一本正經讓他不要開玩笑,好似他成了惡人。
陸清辭驀地笑了起來。
他慢條斯理地扣上襯衫的扣子,褪去一身商業精英的氣場,如同耐心雅痞的斯文敗類:“開玩笑?”
修長的手指屈起,從襯衫口袋裏取出了一張名片。
純色打底,鏤空花紋的鑲邊,勾勒出玫瑰花的形狀,一如她帶給人的感覺。
分明知道枝葉上有著容易傷人的倒刺,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視線。
印有“顧緋”兩個字的地方,有一個清晰的紅印,像是不經意間落下的玫瑰花瓣。
麵前的女人麵露驚訝之色:“咦,怎麼蹭到了口紅?可能是我的手指不小心沾上去的……”
她看著他,眼裏閃爍著靈動狡黠的光,好似在告訴陸清辭:沒錯,她就是在胡說八道,但他又能拿她怎麼辦?
這一刻,陸清辭清晰地意識到,失控的人,是他自己。
若非他率先產生了那些心思,做了一些旖旎的夢……也不會有了剛才的衝動。
因此,哪怕知曉這隻是她欲拒還迎的小把戲,他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抱歉,”陸清辭收起名片,掩去眸中暗色,啞聲道,“是我冒犯了顧小姐。”
說起“顧小姐”時,他的咬字不疾不徐,仿佛布置陷阱的獵人,耐心地等待獵物落網,再細細地拆吞入腹。
可惜,誰也不知道誰才是那個獵人。
……
從工作室走來之後,助理明顯發現了自家boss與顧小姐之間氣氛的不對。
若之前隻是一點朦朧的曖昧,現在便是已經升溫了不少,幾乎可以聽見劈裏啪啦的火花聲。
他再一次為自己的明智感到慶幸,幸好沒跟進去。
“陸先生,”顧緋笑得十分自然,“樣衣十天之內可以製作出來,麻煩您留一個地址,工作室會送貨上門。”
不過是他重新穿好外套的功夫,她已經補好妝整理好衣領,恢複了最開始的模樣,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
陸清辭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意味深長道:“請顧小姐信守對顧客的承諾。”
顧緋神色微頓,忽然理解了他的話外之意。
——她曾對陸清辭說過,他所有的定製服務都由她親自負責。
嘖,小心眼。
其實就算陸清辭不說,顧緋也會親自過去的,還會特意挑好日子。
畢竟……在總裁辦公室,可是會發生一場好戲呢。
顧緋笑容不變:“好的陸先生。”
目送陸清辭與助理離開,顧緋回到工作室,慵懶地靠著沙發,似乎在回味剛才那個吻:“這男人啊,吻技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