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沂水河滾燙而又熱鬧。婆姨們家長裏短又成了這裏的主旋律。
“瞧,李福媳婦兒瘋的不成樣子了,光著腳丫子,披頭散發,挑著空水桶成天在河邊唱!真怕她哪天淹死了。”
“淹死了,就解脫了,李福解脫了,她自己也解脫了,孩子們也解脫了,你沒瞧見孩子們怕她,都不敢來河邊洗澡了嗎!”
“唉!造孽啊!”
“玉蘭,你們家現在是最好過嘍”
“天天吃糠咽菜,好過什麼?”
“三妮在城裏當老師,每月都寄錢吧?二妮在北大荒掙錢更多,也總寄錢吧?你可是花不了的花嘛!”
“要說我們家這日子還真就指望這倆丫頭了,關鍵我們也點攢點錢給得娃娶媳婦用啊!”
“你們家是有了兒子忘了閨女,光操兒子的心,你那二丫頭也該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吧?你也不問問孩子在北大荒咋樣啦?”
“問啦?她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用我們管了。”
“這丫頭,咋能不用爹娘管嘛?”
“我們家二妮兒性格倔,像他爹,不過心地極善。”
“對哩!俺家得英來信說'在北大荒,二妮對得英可照顧了,像親姐姐似的竟幫得英幹活,還說你家二妮工作可積極了,領導總表揚她,還參加什麼比賽拿了獎呢!”得英媽邊洗衣服邊大聲說。
“玉蘭,你咋那麼會養姑娘啊!這二妮真長臉哈。”
“俺家二妮啥事也不往家裏說,你要不說呀,俺還不知道哩!對了,以後得英來信說什麼,你都跟俺學學”
“上次得英來信還說,她們生產隊有一名姓陸的小夥子可優秀了,對二妮極好,可照顧了,等著你去信問問二妮,倆孩子是不是處對象呢?”
玉蘭心想:這二妮咋啥事都不和家說呢?跟家裏咋這麼生分,也是這些年家裏疼她確實少了些。
今天得梅剛下課,張天書胳膊夾著教材追上來,“李得梅,你真棒,聽說學生現在都很服你這個小老師,”
“隻是沒一開始那樣難了,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不誇張,剛才聽教務處說,最近學校要舉行公開課活動,想推薦你這個小老師呢!”
“你那麼優秀,為什麼不推薦你呢?”
“他們是推薦我了,我又隆重介紹了你,他們同意了,”
“為什麼?”
“我很忙,我的誌向不在這兒”
“啊!真的?你可別嚇我哈”
“你行的,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這樣吧,明天是周六,下午1點我們在池邊坐椅處會合,你準備一下,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商量,我還有事,先走了"。
“忙什麼,真是的!”李得梅現在滿腦子是公開課的事,她覺得一定要完成這個既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她連夜選課,備課,把一些環節又拿出來準備和張天書商討,讓他給自己點建設性意見。
周六下午天氣靜好,李得梅和張天書討論完自己公開課的事後。
“得梅,你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很滿意,我覺得收獲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