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人突然動了動,葉光紀頓時僵住了。
葉光紀連忙閉上眼,懷中人突然轉了過來,一股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既然醒了,又何必裝睡?”那人輕笑道。
葉光紀猛地睜開眼睛,臉卻漲紅了,看著那人漆黑的眸子,鼓著一口氣道:“我……”
“莫非喝酒喝成口吃了?”那人擔憂道,伸手便要來撫葉光紀的額頭。
葉光紀嚇得往後退,便落到了‘床’下。
那人裹著被子,一臉受傷地看著他:“我隻是擔憂你,若是你不願見我,便走吧,我不會怪你的。”
葉光紀十分想走,但是自己對這人做出了這般事,若是扔下他不管,豈不是禽獸所為?
葉光紀撿起地上的衣裳,將衣服穿好。
回頭看那人已經把頭埋到了被子中,身體顫抖著,似乎在哭泣。
葉光紀歎了一口氣,往外走去,然後掩上‘門’。
那將頭埋在被子裏的人突然抬起頭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關上的‘門’,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葉光紀提著熱水進‘門’的時候,便見那人披頭散發,衣服也沒穿,呆呆地坐在‘床’上。
嘖,穿上衣服看著‘挺’瘦弱的一人,脫了衣服,看起來倒十分健壯。
那人見了葉光紀,眼中突然有了狂喜的光芒。
葉光紀調好水,便走到了那人麵前:“我抱你進去?”
那人突然垂下了頭,似在害羞:“不必,我自己來即可。”
“你的傷?”葉光紀問道。
“無礙。”
葉光紀轉身要走。
“昨晚,你動作很輕柔。”
葉光紀聽到身後的聲音,頓時僵住了。
昨晚。
你動作很輕柔。
葉光紀身形一動,瞬間便不見了身影。
‘床’上的人撩開了被子,眼中滿含笑意地走進了浴桶之中,那人閉上眼睛,真氣運滿全身,那背上的青青紫紫突然消失了。
那人睜開眼,輕輕地叫了聲:“葉光紀……”
葉光紀帶著秦初回了幽草宗。
秦初隻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話也不多,十分乖巧的模樣。
自家‘藥’童走了,葉光紀毫無顧忌地占有了兩間茅屋,將其中一間分給了秦初。
隻是秦初睡得第一晚,那‘床’便莫名其妙地塌了。
葉光紀認真對比了樂至與秦初的身量,想著那晚看到秦初廣袖長袍下的壯實的身軀,所以這‘床’塌了,似乎情有可原。
看著秦初站在‘門’外可憐兮兮的模樣,葉光紀終究心軟了,打開‘門’道:“進來吧……”
秦初歡歡喜喜地跳了進來。
當秦初往自己‘床’上爬的時候,葉光紀突然擔憂自己的‘床’會不會塌了。
葉光紀全身警惕著,打算在‘床’塌的那一刻迅速逃離,隻是等了許久,那‘床’都未塌,一雙手卻已經抱上了他的腰。
身後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樂至走後,這百草園中隻剩下葉光紀一個人。
老家夥一個人呆久了也怪寂寞的。多一人陪伴似乎‘挺’不錯的,而且秦初也無家可歸。
所以秦初便一直留在了百草園中。
這一留便是幾年,葉光紀早已習慣了秦初的存在。
若是哪一天秦初不見了,自己肯定會補習慣吧。葉光紀默默地想著。
日子過得安靜而寧和,直到有一日,守‘門’弟子突然告訴他,逍遙仙宗秦太和求見。
秦太初消停了許多年,這次秦太和上‘門’,莫非又想出了什麼幺蛾子?
葉光紀帶著滿腹疑‘惑’到了‘門’口處,便見了‘門’口站著的人。
第二次相見,秦太和似乎憔悴了一些。
而且看著秦太和的臉,有什麼東西似乎從腦海中一閃而逝,葉光紀的心沉了沉。
“我家‘藥’童呢?”葉光紀按下心中的不安,揚起頭,挑了挑眉問道。
提到‘藥’童,秦太和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些,最後隻道:“他不會有事的。”
“你將他藏到哪去了?”葉光紀咄咄‘逼’人。
“並非我所為。而且今日來,我還有另一事。”秦太和道。
葉光紀心中突然有些慌‘亂’,甩袖道:“除了‘藥’童,我與你之間無甚話可說,恕不送客。”
“‘藥’神大人何必這般急切?我今日來便是為了找我兄長,逍遙仙宗宗主—秦太初。”
葉光紀身體僵住,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那張與秦太和相像的臉,秦初,秦太初……
葉光紀再蠢笨也猜到了,他突然大笑出聲。
突然有人抱住了他。
葉光紀如發怒的獅子,猛地推開了他,雙眼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人:“秦太初……”
怒極攻心,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口氣梗在心頭,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