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春’來,‘花’開‘花’落,轉眼間便是三十年。
三十年之於修者,不過轉瞬,而這三十年,修界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其中有三,
第一為‘玉’清宗的牧嗔曆經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如今雷劫已過,不日後將在登仙台登入仙界。
第二便是妖修之主閉關三十年,也不知道修了何種道術,突然悟道,修為猛增,入了渡劫期。
第三便是那逍遙仙宗的太初真人要與幽草宗的‘藥’神結為道侶,佳期未定。
小重山上。
“雷劫至厲,對於修者,卻也是至上修習之道。那一道一道的雷劈去執念,劈去與凡塵的所有聯係,成就金剛之軀。話說那一日,昏天暗地,飛沙走礫,天地之間都暗了。電閃雷鳴,似乎要將那整個山頭都劈了。整整九九八十一道,每一道都比前一道厲害許多。那雷持續了整整百餘天,最後一道雷劫落下的時候,便有一種毀天滅地之感。後來烏雲散去,那‘玉’清宗牧真人修習的山上突然閃現出一道金光。牧真人披著金光從‘洞’府而出,身上帶著無上真氣,已是半仙之身。待由登仙台入仙界,便是真的入了仙籍了。”
‘玉’龍樹上,一老頭兒坐在那樹枝上,一邊捋著胡子一邊道。
樹下,坐著兩個人。
一人靠著那樹幹坐著,雙目閉著,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墨‘色’的黑發散落下來,如畫的眉目之中透著一股閑散之感。
還有一人支起一隻‘腿’,聽了老頭兒的話,臉上便‘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
“切,說的跟你真見過似得。”
白胡子老頭老臉一下紅了,怒道:“是隔壁山的阿‘花’告訴我的,她親眼所見。”
“阿‘花’騙你的。”
“阿‘花’才不會騙人!”
“為什麼?”
“她是母妖靈。”
“‘玉’清宗離此地千山萬水,她又如何親眼所見?”
“阿‘花’就是在那‘玉’清宗成靈的,修真宗派過於熱鬧,她說想找個冷清的地方隱居。”
“母妖靈最愛騙公妖靈了。”
“胡說!小子,老夫要把你逐出師‘門’!”
“就算你把我逐出師‘門’,母妖靈還是喜歡騙公妖靈,尤其是那沒見識的!”
樂至似乎做了一個夢,但是睜開眼的時候,那夢中之事便不記得了。耳邊是‘亂’糟糟的聲音,那一老一小又吵了起來。
樂至早已習慣,幾十年來,他們都是如此。這兩人一日不爭吵便十分難受。
修真歲月,或許這打打鬧鬧也是一個打發修煉之外時間的好法子?
“牧真人可是那牧嗔?”
那爭吵聲中突然‘插’入了一個慵懶的聲音。
樹上老人對著林無爭冷哼了一聲,看向了樂至,眼神變得熱切起來:“正是那位真人,據說半月後在登仙台入仙界。這世上,千年都難出一個登仙的,這登仙之景定當十分壯闊。真想去見識一把。”
牧嗔竟然就要飛升了。
樂至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寧願吃下絕情丹忘記摯愛,隻願心中那人能達成所願的‘女’子。
那古靈‘精’怪的‘女’子,看似無心無肺,其實情深入骨。
牧嗔要飛升,那紀若真的吃下絕情丹了嗎?
不知道牧嗔見了那深愛自己的‘女’子再見自己便如同陌生人一般是何感想?
樂至心中憐惜紀若,不過轉念想想,牧嗔道心甚艱,如今終於得到成仙,對於牧嗔,也算以償夙願,好事一樁。
許多年前,他心中眼中隻有畢景一人,而牧嗔便是他唯一的好友。
如今摯友即將飛升,他又怎能不前往觀禮呢?
樂至心中主意已定。
歸仙城。
此城位於人妖魔三宗‘交’接處,登仙台便設在此城之中,由古時神仙搭建而成,是凡人登仙的唯一之路。
人妖魔三修殊途同歸,最後都要由登仙台入仙界,這登仙台的位置在此處,寓意頗深。
歸仙城四周一片平地,無靈山靈脈,所以這整座城中並無修真世家,由於臨近魔修,連尋常百姓都很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