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皇家的氣派與威嚴。
宋清如是先下馬車的,宋清虞本來等著凝蕊來攙她下去,沒想到宋清如卻在下頭笑得得體大方,對著宋清虞伸出了手“來妹妹,這路積了雪可滑了,你可千萬小心些。”
宋清虞豈會不知她的心思,當著許許多多人的麵兒,宋清如自是得表現得體貼良善些,好洗洗澆在她頭上的惡臭名聲。
宋清虞露出恭順謙遜的模樣,先是對宋清如微點了點頭,再搭上她的手,宋清如的手冰涼涼的。
此時許多皇親貴胄皆來了,因著宋清如耽擱,太師府的馬車已是比多數人都晚些。那些衣著華貴,氣度不凡的貴族正目不轉睛盯著這幾日將玉始鬧得沸沸揚揚的姐妹二人。
宋清如他們並不陌生,凡有宴場,她定在名單之列。宋清如是個標致美人兒,出身高貴又一慣張揚,在珞城的世家子弟中頗受歡迎,直到這次鬧出這樣大的風波。
可關於宋府二小姐雖名聲在外,卻幾乎不曾露麵,一直是最引人議論的話題。
直到宜和公主發下請貼,表明其中也宴請了宋二小姐宋清虞後,那些男子更是為爭搶名額擠破了頭。
宜和雖名曰廣邀天下才俊和貴胄,那些文人雅士自有自己的小圈子,能去的自當是佼佼者,而某些不學無術不在邀請之列的貴公子們便在其間看到了機會,擲萬金換寒門學士的帖子,那些寒門士子鮮有不屈服的,故而雖說是天下才子與英傑,可放眼望去還是那些常日裏酒肉奢靡的貴胄居多。
蕪山四季飄雪,現下還落著柳絮般輕薄的雪片,宋清如的丫鬟葉青替她撐著傘,也就是在這樣瓊屑飄落,萬物靜默的雪裏他們第一次看到了宋清虞。
那女子穿著一襲藍白交接的長裙,那藍色從裙擺由深至淺漫到上頭。靈蛇髻間僅由兩支鑲嵌藍寶的玉簪裝飾,剩下一層未挽的青絲如瀑傾瀉,耳墜是水滴狀的白玉,細巧得可忽略不計。
隻是端莊清冷的裝扮罷了,同她身旁一襲紅衣迫人的宋清如而言實是太素了些,可當宋清虞從馬車上緩緩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怎樣一張臉啊,膚色瓷白,麵上雖帶著薄笑,卻總有股子疏離與克製。她的瞳孔似裝著蕪山鬆間上最清冷潔淨的雪,而眼尾又上挑,就像雪裏融了混著花瓣與血液,極冷極寒處透出的豔,其他所有事物也再難抵分毫了。
可就算是可與雪相襯的皮膚,令人絕望的是她其實並未施多少脂粉,唇瓣上隻淺淺暈了一層口脂,宋清虞如雪地裏盛放的唯一一簇紅梅,讓人望而生畏不可攀折。
她什麼都不需要做,便將所有女人比得俗了下去,那些珠翠環繞,衣色明麗如霞光的女人們在她身旁便如把把珍珠攤在月光照耀的地上。
“這就是傳聞中的第一美人清虞姐姐嗎?比皇兄你給我的畫像可好看上太多了,你平素可是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