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2 / 2)

“宋大人請起。”尚元灼聲音很冷,也未像往常對其他大臣一樣去虛扶一把。宋擇墨微怔,卻也隻得慌忙起身,身後的朱氏同宋清如如逢大赦般欲起身時,尚元灼道“宋大人倒真是有位好夫人。”

這看似沒來由的一句話,卻讓三人驚惶,朱氏同宋清如登時不敢再動,泥胎木偶般跪在原地。

宋擇墨忙再次躬身“微臣未管束好妻女是微臣的過失,汙了殿下清聽,還請殿下恕罪。”

尚元灼微微頷首,沉聲道“父皇常說修身齊家,是為人臣的本分,可宋大人府中竟容著如此駭人聽聞之事。”他語中克製著怒意“宋大人身居高位更該心存良善,不存偏頗,雖本王無立場指摘與你,可你如何堵得住這天下悠悠眾口?若人人如此缺失公允,豈不是讓天下百姓笑朝廷識人不明?善惡不辨?”

雖尚元灼語氣平淡,可處處犀利皆是要命的過失,宋擇墨再次跪地俯首,惴惴道“殿下所言,微臣皆銘記於心。微臣並非刻意縱之任之,而是無知妒婦欺瞞微臣,宅內大院之事,皆由她管轄,便做出這許多欺瞞荒誕的事情來,得知此事時微臣也十分震驚。微臣已訓斥過她了,往後定不會再犯。”

尚元灼心下冷笑,宋擇墨這隻老狐狸竟隨隨便便將嫡妻丟出來頂罪,一口一句宅中大院、由她管轄之事,也是心狠。

尚元歧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他大笑出聲“有趣,一個父親能在同一屋簷下養出完全不同的女兒,一個驕奢享福,一個粗布舊衣處境艱難。夫人同嫡女常年欺辱宋二小姐,宋大人卻從未發現,能被欺瞞至今。倒讓本王想起一句話,犬目瞎乎?”

宋擇墨聽到這樣粗魯難聽的話,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礙於尚元歧同尚元灼的身份卻也發作不得,隻得勉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是微臣過失,微臣願意領罪。”

宋清虞看宋擇墨這般難堪,唇角也牽出笑容,這樣薄情寡性的男人,也有像狗一樣跪地求饒的時候。若說他不知宋清虞處境,鬼都不能相信,隻是自私罷了,冷血薄情任由宋清虞自生自滅。

其實宋清虞今日本沒想過能遇到尚元灼他們,隻是想給太師府上下一個警告,她想用那些人被爭論帶起來的人們來挾製朱氏與宋清如,讓她們往後別欺人太甚。

再者她已經用衣衫襤褸,淒楚可悲的模樣告訴世人,她在遭受的痛苦,宋擇墨是如何想法她不敢斷定,可他是朝中重臣,最畏懼流言與汙名。

那麼多人既已看到了宋清虞,他便萬不可能再縱著朱氏一手遮天,因外頭的人需要看到宋清虞安生,看到她舒舒坦坦地活著。若不然,一人一口唾沫便能置他於死地。

雖不能說人後十分坦然與安穩,可一定能好過太多。

可宋清虞遇到了尚元灼,她前世是皇後,一人之下被人叩拜的日子她習以為常了。

她第一次覺得權利是這樣的好東西,能讓前一秒還踐踏在自己身上的人,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