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陸琰家裏沒有敗落,孫氏倒是很樂意撮合蘇音,但是現在,她絕不許自己的女兒跟著陸琰受苦!
等到了宴會場合,太太小姐們坐在一塊兒,孫氏特地讓人將宴席擺在廊上,這附近有個月門,圓圓的門外站著仆人,以防止有外男進入。
門邊兩旁都有鏤空的設計,外頭有人若有心要看,偷偷從外麵打量幾眼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隻要不進來打攪就好。
這時已經入了秋,天氣涼爽。太太小姐們坐在廊上說笑吃酒,倒是很愉快。
過不了一會兒,有個小丫鬟走過來,在孫氏耳邊說了兩句話。
孫氏便朝著外頭看了一眼,然後她走到蘇音身邊坐下,伸手指著地方叫蘇音瞧這兒瞧那兒。
蘇音隻得配合著。其實她早發現了,外頭有個人影往這處張望。蘇音匆匆瞧了一眼,對方看起來是個蠻清秀的小哥哥。
但是清秀歸清秀,也給不了蘇音十年壽命,況且她的未婚夫後來是死掉了的,比她的命還短,想想就更是晦氣,所以蘇音對此並不怎麼上心,不過回應一下孫氏的熱情罷了。
陳沛隔著石牆細細看去,瞧清了蘇音的樣貌。
卻見蘇音眉帶憂色眼如秋水,紅唇貝齒,肌如冬雪,不說傾國傾城也是世上難得的美人了。
跟母親說的一樣,是個長相秀美的女子。這樣的樣貌,少有幾個男人是不動心的,陳沛也是,瞧見蘇音姑娘的容貌,就全身都酥了。
待還要再看兩眼自己那未婚妻,結果就被身邊的小廝催了一聲。
這畢竟是太太姑娘們多的地方,就是遠遠站著看太久了都不太好,所以一等他看清楚了,身邊的下人就讓他趕緊回去。
陳沛想著接下來還要再等上兩年,這會兒心裏就癢得不得了,這接下來的時間又該怎麼熬呢?
因此才瞧了蘇音一眼,他就開始失魂落魄起來。他這是對蘇音一見鍾情了!
轉過身來,陳沛有些失神地往前路看去,卻冷不丁瞧見一個人,正冷冷地看著自己。
“啊!”陳沛被嚇了一跳。
再仔細看那人時,卻發現他穿著打扮雖然舊了幾分,但也是上好的料子,這樣的料子在縣內隻怕還買不到,所以便先排除了對方是下人的可能。
陳沛隻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縣尹的女兒,家裏人口還沒有過問過,如今瞧見陸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隻瞧著他的眼神,看著怪嚇人的。
“該不會是個瘋子吧?”陳沛疑惑地朝陸琰看了一會兒,見對方不曾上前也不願離去,他也隻得帶著下人匆匆回了男人們所聚集的場地了。
這月門外頭有仆人守著,輕易放不了人進去,倒是不怕這人進去衝撞了太太跟姑娘們。
這日散宴後,陳沛回到家中。他母親問起蘇音的事情,陳沛也隻說自己很滿意,隨即又問起蘇家的人口來,才知道有陸琰這麼一號人物。
陳家太太倒是對蘇家較為了解:“聽說他是個挺不知恩的,按說他們陸家敗落,蘇家肯收留他已經是仁義。但是他卻將蘇家給他新做的衣服才穿了一天就撕了,說是嫌棄那衣服的料子不夠好。
之後又害得他們家少爺罰跪。蘇家太太如今對他也很是失望,想著過兩年給他配個媳婦兒,叫他搬出去過日子了。左右和你的婚事是不相幹的。”
陳沛想起之前陸琰看自己的眼神,跟母親說的話結合起來,便更加相信了母親說的話。
若是一個有禮懂得感恩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對一個陌生人瞪眼呢?
兩家婚事於是完全確定下來,蘇家上上下下都覺得挺高興的。唯一不高興的,就隻有蘇音跟陸琰二人。
蘇音是為了自己的任務無法完成而悲傷,而在外人看來,她則是因為嫁不得如意郎君而難過。
對此,孫氏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想著時間長了,女兒便能夠看開了。
至於陸琰,根本就沒有人關注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而陸琰唯一能夠發泄心情的辦法,便是開始努力地讀書,比平時還要再努力許多倍地用功。
如今國內多地出現饑荒,皇帝德行不好的傳言流傳出來卻還在處處被打壓。
這時候,真正想要實現自己價值的人,大部分還是想著要走科舉仕途出身,為朝廷所用的。
揭竿而起是造丨反,這要掉腦袋的冒險行為,在目前做的人還是少的。
陸琰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夠看到能出頭的路,就隻有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