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跟先生正聊著,忽地聽到動靜,也朝蘇音他們這邊兒看了過來。
見陸琰牽著蘇音的手,孫氏眉頭一皺,心裏不快,快速朝蘇音這邊走了過來。
待走近了,才看清了形勢。原來陸琰並沒有故意引丨誘蘇音,而是在幫蘇音檢查傷勢。
孫氏心下一軟,看著女兒紅了的手,心疼地走過去小心牽了蘇音的手來看。
這樣以來,她便直接忽視了正在牽著蘇音的手的陸琰。
陸琰整個人被孫氏擋開,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難不成,他還想繼續牽著蘇音的手看不成?他既不是蘇音的親哥哥,又不是會看病的大夫,就是想要看清蘇音的傷勢,又有什麼用呢?
這麼想著,陸琰不禁低下了頭去。
“怎麼這麼不小心?”孫氏看著蘇音的手,滿是擔心,“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蘇音想著,不過是紅了一塊,倒是不用這麼緊張。
“快去拿了藥膏來,給姑娘抹一些。”孫氏催促身邊的丫鬟道。
等丫鬟跑去拿藥了,孫氏緊皺的眉頭才放鬆下來了些。這時候,她才總算想起過問原因了。
“這手是你自己燙的?”
蘇音看了一眼蘇啟,見他縮在一旁很是自責,也就沒有那麼生氣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算了,這次就放過這小子吧。
她想著,到時候找個機會,跟蘇啟談談。做了大半個月的姐弟,雖然蘇音還是不那麼喜歡蘇啟,但是也隻是想要蘇啟稍微得到些教訓,並沒有希望他像小說裏那樣,最後被人直接一刀砍成兩半。
蘇啟如今還不是那個作惡自滿的蘇啟,他做錯事了還知道愧疚自責。
若是趁著這時候改改這小子的性子,讓他的結局不要這麼悲慘,也算是她的一件功德。
孫氏顯然不相信蘇音的話,然而處於偏心母親的心,她並沒有懷疑是自己的兒子傷了自己的女兒,而是有些可疑地朝陸琰看了一眼。
隨即,孫氏歎了一口氣,對蘇音無奈道:“哎,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蘇音:???
陸琰何其敏銳,他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孫氏的想法。若說漠視還有可原諒的話,汙蔑跟懷疑則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了。
陸琰的呼吸加重了些,薄唇抿得緊緊的,一雙手也忍不住握起了拳頭。憤怒了半天,結果他還是選擇了隱忍。
蘇音夾在他們中間,嗅到了微妙的氣氛。她想要解釋,想了想卻又覺得很沒有必要,於是選擇了沉默。
現在大家都沒有心情喝茶了,孫氏跟先生交代了幾句,便牽著蘇音離開去敷藥了。
其實她的燙傷不嚴重,自愈都可以,隻是孫氏愛小題大做,將女兒的皮膚看得很重要,所以非要讓蘇音塗藥膏,連帶著給她請了兩天假不用去上女紅課。
這日正是十五,月亮出奇的圓。用過晚飯後,蘇音鬧著要去花園子裏逛逛。
家裏男主人少,外麵的仆人是很少到裏頭主人住的地方來的,所以蘇音隻要是在家裏逛的話,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跟著的媽媽還有小丫頭被蘇音勸動,隻好依了她,帶她到園子裏逛逛。
怕她著了涼,還特意給她罩了一件披風。
這日夜晚天氣有些涼,天空隻有少量的雲飄著,月亮很圓,月光之下,眼前得世界就好像被一層藍紫色的霧籠罩了一般。
到了花園裏,蘇音就開始有些後悔出來了,此時花園裏無花可賞。隻有幾顆鬆樹還長得蔥鬱,樹葉沙沙地吹著,再好的心情也要被添上幾分淒涼。
蘇音剛想要跟身邊的人說要回去,卻見花園涼亭內坐了個身影。
“誰在那裏?”蘇音好奇地朝那邊喊了一句。
跟著蘇音的奶媽跟丫鬟同樣看到了那身影,那身影暗暗的,叫人分不清他的身份,隻能從陰影中分辨出是個男子。
因怕是什麼陌生人闖入,二人自動就站到了蘇音身前,擋住她以免陌生人靠近。
要是小姐在自家都能出事,那麼她們這些貼身照顧的,沒有例外,隻有一個“死”字。
“蘇音?”
那人溫潤的聲音從亭中傳來,蘇音一下就清楚了對方的身份。
“退下吧,是琰哥兒。”蘇音對身邊的奶媽跟小丫鬟說道。
兩位忠心的仆人在知道亭內坐的是陸琰之後,雙雙鬆了一口氣。
雖說是在自家宅子裏,但是古代沒有監控,最大的防禦也不過兩米左右的高牆,搬個梯子就能夠爬進來。
蘇義就是縣太爺,每年處理宅內偷盜的事宜沒有上百起也有幾十起。家裏的下人在夜裏也不能鬆懈,為保宅內安全,就是在宅內也有人每天輪班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