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外麵的人都已經走了,他不去找地方住,難道今晚跟她睡?

她願意和他睡,他還不願意睡她呢!

想著今天好歹是個大喜的日子,寧子希沒有吵架的欲望,拉開她的手,輕笑著說,“如你所願,我和你‘結婚’了,總不能還讓我睡你吧。”

“你……”傅清雨麵露驚訝。

寧子希沒有再理她,快步上前拉開臥室的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他早就想明白了,隻是一直沒有說破。

傅清雨是老二的人,她又怎麼會關心他一個人呆在別墅裏無不無聊呢。如果不是因為寧熙晨,她那天又怎麼會回到別墅來。

傅清雨不傻,寧紀臣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將人抓走,如果她有心想要從寧紀臣手裏逃開,不見得是件困難的事,可她卻回來了。

大家都想要保住二哥,那也是他哥哥,他自然也想他好好的。

他隻是覺得不公平而已,他分明隻是個局外人,什麼都沒做錯,隻是因為擔心哥哥們才回家,最後犧牲的卻是他,他們全都選擇犧牲他的婚姻。

說到底是兄弟,他不恨他們,隻是不能原諒而已。

他唯一該怨恨的,是害了他二哥,又禍了他的席老。

身後隱隱傳來傅煙雨的哭嚎聲,還有傅清雨無奈的勸說聲,寧子希置若罔聞,進了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裏,反手房門關上。

相冊本被放在了醫院的辦公室裏沒帶過來,沒有相冊本的夜晚,寧子希翻來覆去許久都睡不著,睜眼看了徹夜的屋頂。

一夜的時間裏,他腦海中浮現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小時候幾兄弟有時間喜歡切磋,但老大從來不和他打,理由是他太弱了。

被嫌棄得多了,有次他哭著去找爺爺投訴老大,爺爺安慰他說,他不是太弱,隻是太善良太心軟,狠不下心來。

也是,老三跟在老大屁股後麵長大,所以學會了老大的當機立斷。他趴在老二的背上,被自己二哥溫聲細語的哄著寵著,學會了老二的心軟仁慈。

再加上妹妹出生以前,他作為家裏最小的孩子,確實受盡了家人的寵愛,就連隻比他大幾分鍾的老三也寵著他,可被寵著的孩子是不會強大的。

寵成了習慣,潛意識裏認為萬事有哥哥們頂著,他不用活得太過複雜,憑喜好過日子就好,所以當年義無反顧的選擇學醫。

醫生這個職業不像哥哥們的風光能耐,但家裏人全都是讚成的,盡管他學醫的初衷不是因為什麼遠大的理想抱負,而是因為一個生病的姑娘。

軍政商醫,在外人眼裏寧家很強大,可實際上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那樣。

老大老二踏出校門口那年,恰好爺爺從那個位置退下來,父親隻是名容易滿足的商人,幫不了他們什麼,而他和老三還在念書,所以前期的路爺爺幫忙鋪,所以中期基本隻能靠自己走。

所有的人情,幾乎都是那個時候欠下的。

不論身無分文還是家財萬貫,最難償還的債務,始終是人情債。

……

婚禮過後,一切像是又恢複到了先前的模樣。

寧紀臣沒有歸還寧子希的證件,寧子希還是要繼續待在A市。

每天依然兩點一線,除了醫院之外,就是那棟作為婚房的別墅。

傅清雨的狀況和他差不多,基本上白天都不在,晚上十點準時回來。

至於她白天到底是去做什麼了,寧子希並沒有興趣知道。

“又在看相冊?”一身白大褂的顧雲初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一眼就看到寧子希抱著相冊本坐在辦公桌後發呆。

年前顧雲初就關掉了他那家小診所,死皮賴臉的跑來寧家的醫院工作。

但其實說是工作,其實就是借著工作的名義監督寧子希,借監督寧子希怕寧子希做傻事的名義過來渾水摸魚。

寧子希頭也沒抬,“你很閑?”

幾乎每天都要往他辦公室跑上兩趟。

上午一趟,下午一趟,風雨不改。

整個醫院裏除了他,大概就隻有顧雲初最閑了。

“胡說八道,我哪有你閑!”顧雲初走到辦公桌前,拉了張凳子坐下,瞅了眼寧子希手裏的相冊本,歎了口氣,“天天看,你不膩?”

要讓他天天盯著一張臉看,他不僅膩,他還會吐!

“不膩。”寧子希合起相冊本,放回辦公桌的抽屜裏,抬眸瞥了顧雲初一眼,語氣幽幽的說,“多說無謂,你這種沒愛過的人,不懂。”

“哈?”顧雲初被氣笑了,咬牙切齒的說,“我是沒愛過,是不懂,也沒有你懂,可我有人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