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杜醫生沒有說出來,但從她凝重的神情看來,我隱隱猜到事情似乎真的不妙了。
日子算下來,安晴也懷孕七個月左右了,這個時候出了意外……
在杜醫生的帶領下,我和寧子希走到手術室外。
手術室門口,一抹身影頹然的靠在牆邊。
他低著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想到安晴出事很有可能和他有關,我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
我板著臉拉著寧子希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寧子希從我手裏拿過那盒牛奶,插上習慣,遞回我嘴邊。
我扭頭看向寧子希,衝他搖了搖頭,告訴他我沒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被打開,有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連忙起身迎了上去,“吳醫生,我妹妹怎麼樣了?”
吳醫生看見我,愣了愣,才慢聲說:“病人送來得及時,孩子算是暫時保住了,不過月份太小,情況也不太好,很有可能……現在病人失血過多要輸血……看情況子宮可能保不住了……”
聽完吳醫生的話,我麵色一白,腳步踉蹌著倒退了一步。
後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嗅著那人身上的熟悉的體香,我的心稍稍平複了些許。
於此同時,吳醫生看向我身後,輕喚了聲,“寧醫生。”
寧子希神色淡淡的掃了眼呆住的唐嘉,“病人家屬在那邊,讓他簽字。”
吳醫生輕輕頷首,走到唐嘉麵前。
寧子希拉著我回到椅子坐下,手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屬於他的體溫傳來,我的心安定了幾分。
吳醫生將安晴和孩子的情況又和唐嘉說了遍,唐嘉麵色蒼白無血的簽完字,整個人無力的倒退了好幾步,背部抵在了牆壁上。
吳醫生將手裏簽了字的責任書交給身後的護士,轉身進了手術室。
我歪著身子靠在寧子希的肩頭上,腦子裏滿是安晴的臉,逐漸的紅了眼眶。
小時候乖巧的她,青春期叛逆的她,昏迷幾年醒來後自私自利的她。
現在的她確實變得很壞,可罪不至死。
如果她有個好歹,父母泉下有知一定會怪我的吧。
麵前忽然有陰影覆下,我怔怔的抬起頭,就看見唐嘉站在我們麵前,雙眼通紅通紅的,眼白裏布滿了血絲。
見我抬頭,他啞聲開口:“血庫裏的血包不夠。”
所以呢?他是想讓我給安晴輸血?
我歪頭靠回寧子希的肩膀上,淡聲說:“要麼從別院調,要麼轉院。”
“你是安晴的姐姐。”唐嘉說。
我輕笑出聲,抬眼盯著唐嘉那張憔悴的臉,聲音不自覺冷了幾分,“難道安晴沒告訴過你,我懷孕了?”
唐嘉瞬間蒼白了臉,閉上眼睛。
我也沒再說什麼。
手術室外霎時間安靜得可怕。
如果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我願意給安晴輸血。
現在她讓我傷透了心,她和孩子之間我幾乎想也不想的選孩子。
安晴她,已經不值得我冒險了。
大概是知道求我無望,之後唐嘉沒有再和我們說過什麼。
我靠在寧子希懷裏,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後來還發生了什麼完全不得而知,隻是隱隱知道寧子希和唐嘉說過話。
一覺醒來,天已經完全亮了,人也在臥室裏。
吃早餐的時候,寧子希主動和我說起昨晚我睡著後發生的事情。
最後安晴還是被切除了子宮,那兩個未足月的孩子被轉去了新生兒科,今天可能還要轉去市中心的三甲兒童醫院。
我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還活著就好,還活著比什麼都好。
隨後寧子希又告訴了我,安晴進急診的原因。
安晴的婆婆不滿安晴懷的是女兒,對她一直都有意見,在得知安晴以前跟過別的男人還流過孩子之後,對安晴的態度愈發惡劣。
昨天晚上剛吃完飯,婆媳倆又吵了起來,惱怒之下還動起了手。
安晴婆婆不小心推了安晴一下,安晴防備不及肚子就這麼撞上了桌角。
懷雙胞胎本來就危險,再加上安晴的子宮壁薄,羊水當場就破了。
我安安靜靜的聽著,沒吭聲。
吃完早餐,剛放下勺子,突然聽到寧子希說:“徐安晴是O型血。”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寧子希淡笑,“我記得你父親是AB型血。”
我父親確實是AB型血,可我從來沒和他說過這些。
不用想,肯定是徐安曉以前告訴過他的。
我沒亂吃飛醋,將他的話在腦子裏過了幾圈,猛地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