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沒得談。”

安晴猛地朝我身後望去,“姐夫,你勸勸我姐。”

“咳咳……”黎曉惠忽然劇烈的咳了起來,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有些怪異。

我尷尬得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黎曉惠還不知道寧子希沒有結婚的事情。

在見過傅清雨之後又聽安晴喊寧子希姐夫,想讓人不想歪都難。

寧子希不慢不緊的走到我身旁,目光柔和的看著我,“我聽你姐的。”

話音落下,安晴望著我的目光變的埋怨。

我輕咳一聲,努力忽視寧子希的目光,“誰的孩子你讓誰來簽這個字。”

安晴徹底失望的低下頭,悶聲說:“我知道了。”

我看向黎曉惠,黎曉惠衝著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才回過身繼續對安晴說:“越早做人流對身體的損傷就越少,盡早讓你丈夫過來簽字。”

安晴點了點頭。

交代完,黎曉惠就出去了。

經過我身旁時,黎曉惠悄悄的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知道黎曉惠有話想問我,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也沒想到要怎麼跟她說。

病房內再次恢複安靜,安晴繼續低頭喝粥。

我在寧子希先前坐的那張凳子上坐下,看著安靜下來後眉目靜秀的安晴,心裏頭一時間什麼滋味都有。

父母逝世,家裏最困難的那段時間,她安逸的躺在病床上,醒來後沒多久我又丟下了她一個人去了國外讀研,這麼多年來除了錢之外什麼都沒給過她,是我沒有盡到做姐姐的責任。

一個人的性子長歪了,不是沒有原因的。

小時候有父母寵著,父母離世之後還有我護著,她不識苦,所以在我麵前毫無顧忌張口就索要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她的盲愛愚孝,也是因為早輟學再加上她自己的經曆,心底自卑和極度缺乏安全感才造成的。

二十來歲的人,性子早就成型,很難再教回來,我也不抱希望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轉過頭對寧子希說,“麻煩寧醫生先出去一下。”

寧子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起身,離開了病房。

出去時,沒忘幫我們帶上門。

病房內隻剩下我和安晴兩個人,一時間靜悄悄的。

安晴低著頭看她自己的手指,“你是不是又要罵我?”

又?感情在她眼裏我總是罵她啊。

我被氣笑了,“罵你什麼?”

“罵我要打掉孩子。”安晴抬起頭來目光幽幽的看著我,“你是不是還想說讓我別跟寧醫生要錢。是寧醫生主動說我有事盡管找他,又不是我主動提的,如果他肯給我,白送的錢為什麼不要。”

我笑容維持不住了,“他是什麼人,你以什麼身份接受他的幫助?”

平時在我身上摳摳挖挖就算了,還隨隨便便接受別人的錢,她也不怕招來橫禍。

安晴輕哼了聲,“姐,你別騙我,寧醫生剛才說上次那個女人不是他妻子,他還說他是我姐夫,我姐不就是你嗎,而且剛才我喊他姐夫你都沒否認。既然他是我姐夫,我為什麼不能找他幫忙。”

頓了下,繼續說:“寧醫生長得這麼好看,還喜歡你,要不是我結婚了我肯定和你搶他。姐你就別再拿喬了,趁著寧醫生還不知道你以前的事,趕緊和寧醫生定下來吧,過這個村保不準就沒這個店了。”

什麼叫趁著他不知道我以前的那點兒事情,我以前的那點兒事情。

自己的破事不提卻總是提我的,我不禁有些懷疑,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我的親妹妹了。

我和她從來沒有利益衝突,甚至我事事為她著想,她究竟是怎麼做到心安理得的。

我壓下心頭的怒火,咬牙切齒的瞪著她,“所以為了十萬塊錢你就這麼把你姐賣了?”

安晴被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服氣的小聲反駁:“什麼賣不賣的,你敢說你不喜歡他嗎。”

我被安晴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幹瞪著她一時半會想不到該怎麼辦。

胸脯劇烈起伏了幾下,稍稍平複了一下心頭的怒火,我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聲衝她說,“孩子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沒錢給你做試管,你也不許去找寧醫生!”

將haul說完,我氣得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轉身朝病房門口走。

“為什麼!”身後安晴尖銳的聲音傳來,“你是我姐,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過得不好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不給我錢,我就告訴寧醫生你為了錢賣過……”

“砰——”

門被人從外麵用力的踹開。

我望著那抹出現在門口的身影,驀地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