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害怕最終還是敵不過好奇,我將包裹的拉鏈拉開,一股腦把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忽的,一個小小的,醜不拉幾的物體撞入我的眼中。
那是個紅色的繡花鑰匙扣,繡花上的紅線亂起八糟的沒有半點兒規律,像是用百種花樣繡出來的一般。
這麼形容乍聽很厲害,可實物一看卻是醜的不行。
便是這麼醜的東西,很容易就勾起了我的回憶。
猶記得我年大二那會兒,有段時間很流行玩刺繡。
班裏不少同學都在玩,我也不例外。
這個鑰匙扣就是那個時候繡的,以為太費時間,我怎麼繡也繡不好看,所以也就繡出了這麼個成品。
本以為是自己弄丟了,沒想到落到寧子希手裏了。
我心情複雜的看著手裏的東西,實在想不明白,這麼醜的東西他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留下來的。
斂了斂心神,我將鑰匙扣攥在掌心,又去翻看完其他東西。
將其他的大本小本翻了個遍,我默不作聲的把東西收回包裹裏,摸出手機給傅煙雨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剛接通,傅煙雨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你這不守夫道的男人,又打電話過來找罵嗎!”
我沉默了片刻,“煙雨,是我。”
傅煙雨罵聲一頓,“安檸,你沒事吧,寧子希那隻禽獸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啊。”
我說,“沒有。”
“安檸……”聽傅煙雨似乎還想再問什麼,我打斷她的電話,“煙雨,一起出去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順便可以旁敲側推一下寧子希和傅清雨的事情。
“好好好。”傅煙雨連聲應下,“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過去接你。”
我告訴她我在公寓,便掛斷了電話。
又靜靜的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我掀被下床,順手把那個黑色包裹塞進床頭櫃下麵的櫃子裏。
下樓大概等了十分鍾左右,傅煙雨那輛QQ車在我麵前停下。
上車後傅煙雨就開始跟我抱怨起來,“安檸,我失業失得都快沒人生追求了,每天到處亂逛好無聊。”
“那就繼續找工作。”我係好安全帶,偏頭看了傅煙雨一眼。
傅煙雨哭喪著臉,“找了啊,暫時沒找到合適的。”
我輕應了聲,“你找的時候,順手幫我也找一份吧。”
“為什麼?”
“我被停職了。”
傅煙雨驚愕的轉過頭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轉頭看向車子正前方。
眼見著車子就要朝前麵那輛大貨車撞上去了,我的心頃刻間提到了嗓子眼裏。
千鈞一發之際,我幾乎想也不想的,立即探身過去伸手撥方向盤。
車頭打轉了方向,直直的朝路邊的綠化帶撞了過去。
我的額角磕到了什麼硬物,失去意識之前,耳邊是傅煙雨的尖叫聲。
我暗暗的想,傅煙雨太不靠譜了,我以後再也不要坐她的車子了。
……
醒來時,睜開眼睛是白花花的屋頂。
鼻腔中是一股濃鬱的蘇打水氣味,耳邊有女人的低泣聲伴隨著男人的訓斥聲傳來。
“安檸出事了我也很難過,我都恨不得出事的人是我,你這麼凶幹嘛呀。”
“你現在找麵牆撞上去,我就不凶你。”
“要你管,等安檸醒了,她讓我撞我二話不說立馬就撞,你誰啊你滾開。”
“再多說一句滾回家!”
“你!”傅煙雨氣得不停跺腳,一轉頭看向我,愣了一愣,隨後大哭著撲了過來,“安檸,你終於醒了,你快把我嚇死了,你要是就這麼死了你讓我怎麼獨活啊。”
我下意識想去揉發疼的額角,指尖率先觸上薄紗,立即頓住。
一抬眼,看見寧子希正站在床邊望著我,對上他的目光,我莫名覺得有些羞臊。
迅速收回目光,去看趴在床邊哭哭嚷嚷個不停傅煙雨,“別哭了,我還沒死,你用不著殉情。”
“對不起,安檸,我不該開車不專心的,害得你受傷入院。”傅煙雨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的,“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都快愧疚死了。”
勸她不動,我眨了眨眼,說:“我餓了。”
喊傅煙雨出去就是想和她吃頓午飯的,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隻覺得肚子好餓。
“餓了……”傅煙雨連忙站起身,胡亂用手背抹了抹眼淚,“我現在馬上去給你買吃的,你想吃什麼……算了,你還受傷,我還是去給你買碗粥吧。”
我點點頭,眼角的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寧子希,後知後覺的想到,要是讓傅煙雨出去了,病房裏豈不是就剩我和寧子希兩個人獨處了。
我張了張嘴,正要喊住傅煙雨,傅煙雨卻比我更快的,一溜煙跑了出去。
病房的門被拉開,又被關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