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等我換好衣服拿了包包出門下樓,傅煙雨那輛QQ車已經等在那裏了。
我拉開後座的門鑽進去後,才發現傅清雨也坐在後座。
和她們打過招呼,我沒有再說什麼。
車內安安靜靜的,車子開出一段距離,駕駛座上的傅煙雨突然問:“安檸,今天你想去哪裏?”
“寧太太想去哪裏……”
最後一個逛字還沒說出口,車子忽然急刹了一下,我整個人朝前傾去,額頭撞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
一陣疼痛立即傳來,還伴隨著腦袋的暈乎感,我吃疼的按住額頭上被撞到的地方。
“安檸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傅煙雨焦急的聲音傳來,我連忙擺了擺手。
“你好好開車。”傅清雨輕聲說著,拉著我坐直了身子,“磕到哪裏了?”
我放下手,搖了搖頭,上下打量了傅清雨一眼,視線從她隆起的肚子上一掃而過,“你沒事嗎?”
傅清雨淡聲說:“我沒事,及時撐住了椅背沒磕到。”
剛才那一下來得那麼突然,沒想到傅清雨反應這麼快,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傅清雨沒有看我,輕聲訴斥傅煙雨,“再有一次,你以後就不用開車了。”
“這是意外。”傅煙雨小聲反駁,“我之前都很小心的。”
最後,在傅清雨的要求下我和傅煙雨陪著她一起去了市中心的童裝城。
陪著她們逛在童裝城內,我看著滿目琳琅的童裝,心裏頭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傅煙雨踮起腳尖,從架子上拿下一個七件套童裝的藍盒子,“這個我看著挺可愛。”
“這個好看。”傅清雨拿起了另外一個藍色的盒子。
我看了看傅煙雨手裏的盒子,又看了看傅清雨手裏的盒子,視線最後落在傅清雨的肚子上。
腦海中飛快的劃過一個念頭,我試探性的問:“寶寶是男孩兒?”
雖然明令禁止孕期查嬰兒性別,但這並不妨礙一些人私下偷偷的去查。
回答我的人是傅煙雨,“是啊。”
聽說那些豪門世家就愛生兒子,好繼承家業。
我不由得再次響起了當年那個與我無緣的孩子,壓下心底的黯淡,看向傅清雨,由衷的說:“恭喜。”
傅清雨輕輕頷首,“謝謝。”
既然知道孩子性別,那麼買起東西了就不用發愁了。
不過因為傅清雨挑剔,一連逛了兩個小時,最後也隻是買了兩套而已。
離開童裝城,傅煙雨提議去吃東西,我們找了家餐廳坐下。
傅煙雨拿著菜單點餐,傅清雨低頭看著手機,我沒什麼事可做,從桌麵的紙巾盒裏抽了張紙巾,仔細的將桌麵全都擦了一遍,隨後又主動拿過碗筷和開水壺。
細心的燙好碗筷,我將其中一副推到傅清雨麵前。
一抬頭,看見傅清雨正直勾勾的看著我。
她沒開口,我也沒說什麼。
一直到傅煙雨去上洗手間走開,傅清雨才開了口。
“小煙說得沒錯,你和徐安晴這兩姐妹,一個太自私,一個太無私。”
我拿著筷子的手輕顫了一下,反複品味著傅清雨不知是誇是貶的話,心底一時間百感交集。
回到公寓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我在客廳裏呆呆的站了許久,後知後覺的發現我和寧子希的妻子去逛街買衣服了。
兩個說不上是情敵卻又可以說是情敵的女人,居然心平氣和的一起去逛街了。
這發展,有點兒顛覆了我看了二十多年狗血電視劇的所得所知。
想了許久許久,我最終將這件事的發生歸咎於傅清雨著實讓人討厭不起來。
至少我是無法討厭她這個人,盡管她是寧子希的妻子。
所有的欺瞞和欺騙,罪不及旁人,我懂。
我忽然想知道,寧子希如果得知我和她老婆逛街買衣服吃飯,會是什麼反應。
驚訝還是心虛,生氣還是欣慰。
不過,不論是什麼樣的反應,似乎都跟我沒什麼關係。
……
隔天我回醫院上班,傅清雨也回了病房繼續待著。
上午十點,傅清雨照舊喊來護士叫我過去。
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走進走廊盡頭的病房裏,正好看見傅清雨從病床上下來。
她看見我,點了下頭,“麻煩徐醫生等等,我先去上個洗手間。”
我輕嗯了聲,看著傅清雨扶著肚子慢吞吞的走進了洗手間。
幾乎是洗手間的門剛關上的那瞬,我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
我拿出手機看了眼,是兩條新微信消息。黎曉惠發過來的。
——安檸,寧醫生回來了
——他問我你在哪裏,我說了,他現在正往病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