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冷哼一聲,逐客令下的極其明顯,“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就不勞楚先生關心了。楚先生這日理萬機的,沒必要在我們楚總的病房前守著,反正,楚致輝老先生早就被你們兄弟倆氣病,楚老爺子對你們兄弟內鬥也已經看淡了,家中長輩都不在場,甚至連個媒體都沒有,你也沒必要演什麼兄友弟恭不是?”

楚萬世笑得極其猖狂,“歐陽啊歐陽,要不怎麼說你是楚如斯教出來的呢?說話的語氣都極其相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不是來看弟弟的,我他媽是來落,井,下,石,的。”

歐陽倏然握緊拳頭,氣場豁然膨脹開來,但是他身上帶傷,反倒顯得有些狼狽,“既然楚先生願意留在這裏,那就留在這裏吧,正好跟我們慶祝一下,我們楚總脫離險境。”

許歡喜依舊藏在拐角裏,聽著男人之間一來一往的對話,心裏越發的焦急,是的,楚如斯已經被推進去好久了,再不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別亂想!

許歡喜內心裏都是焦灼,恨不得衝進手術室跟楚如斯一起分擔著這生死的痛苦。

——你可一定要醒過來,歐陽正在替你扛著這一切,他下來都是你最得意的下屬,你怎麼忍忍心讓他這麼勞累!

——9年前的真相還沒有揭開,你就忍心背負著這樣的屈辱離開這個世界嗎?

——我和諾諾都很愛你,你真的……忍心拋下我們嗎?

許歡喜越想越難過,心都揪成了一團,楚如斯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命裏有此一劫,所以那天跟他們打電話的時候,對於楚如斯來說,可能是最後的訣別。

可是,楚如斯,你甘心嗎?

你都沒有聽到我跟諾諾的回應,我們也很愛你。

在生死麵前,一切都是小事。

……

所有人都在安靜的等待著。

歐陽帶人靜靜的站在病房門前,似乎要站成楚如斯的力量一樣,守護著病房裏的那個人。

而楚萬世隻是鬆鬆垮垮的坐在長凳上,漫不經心的轉動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笑得極其惡劣又悄無聲息。

許歡喜則是躲在角落裏,像是沒名沒分的小媳婦一樣委屈。

她覺得一個人躲在這裏,安安靜靜的等待結果,極好。

她怕,也不想牽扯進兩幫人馬的對峙裏。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應付,什麼都不想開口,隻想靜靜的等著。

她甚至不敢上前去,如果是喜訊那還好說,萬一是讓人絕望的結果,她會在眾人麵前崩潰失態。

這是她不願意的事情,源自於她那刻入骨子裏的驕傲。

驀地,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許歡喜緊張的握住拳頭,盯著醫生張張合合的嘴,忽然間覺得天旋地轉。

她雖然離的比較遠,但是她也聽得見,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大家都很安靜,每個人都在秉著呼吸等待結果。

醫生說——我們盡力了,請節哀。

這句話一直都在許歡喜的腦袋裏轉來轉去,許歡喜是失智了一樣,完全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