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又一句的我愛你,就像是魔咒一樣落在許歡喜的腦子裏,每次她想做出殘忍的決定,這句話就跳出來阻止她。
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在問她,年少的歡喜是他,成熟的依戀是他,而當他真的好不容易愛上你了,你……就真的要這麼放棄嗎?
似乎又有一點點不甘心,記掛了這麼久,這個男人終於愛上她了。
如果她就此轉身,跟楚如斯再無瓜葛,又真的是她想要的結局嗎?
如果,楚如斯愛她,她想要什麼樣的結局?
可是,要她就這麼原諒楚如斯重新開始嘛,捫心自問,許歡喜是做不到的,因為會膈應,會很膈應,試問哪個女人能夠忍受,一個男人愛著另一個女人9年,啊對不對,再加上高中那三年,是12年!
而不偏不倚,她也喜歡了這個男人12年,對這一種感情的強烈不對等麵前,許歡喜發現她愛得實在太絕望了。
在這一刻,許歡喜發現,她是不願意回頭了。
因為在過往的12年裏,她的愛情太卑微,她過得實在太晦澀,如今她掙紮開來,反而有種海闊天空的感覺。
啊……
亂七八糟的,腦子裏像是有兩個小人一樣。
許歡喜腦子裏一片漿糊,在這種不清醒的情況下做決定,是一種不理智的行為,就感覺很多事情又疊加在了一起,衝擊著她的接受能力。
楚如斯的愛情也好,筱琦琦的陰謀也好,這些事情,讓她束手無策,甚至覺得大腦都在隱隱作痛,就一直都在疼著,自從知道楚如斯就是薛驚雲,似乎就沒停歇過。
她知道的,她的偏頭痛大概又犯了。
最終,許歡喜看著楚如斯蒼白的嘴唇,在心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天色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給不了你答案,連我自己都沒有答案。”
她知道楚如斯現在很累,他大概是馬不停蹄的從桐城趕到佛羅裏達的,帶著他還未痊愈的骨裂傷,可能連氣都來不及喘一下,又參加了文化品鑒會,現在……還被她捅了一刀。
而她,也很累。
她是看到楚如斯就覺得累,是發自內心的一種疲倦。
楚如斯覺得很不真實,自己像是上了斷頭台,但是最終卻被宣判了緩刑???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來送命的,他注定了要為當初傷害許歡喜而付出代價。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哪怕他痛哭流涕的哀求,許歡喜還是堅定不移的選擇了顧輕狂,他要怎麼克製自己,才能不不拿著槍去找顧輕狂決鬥。
可是,許歡喜給出的答案,讓他驚訝又歡喜,她說——我沒考慮清楚,沒有答案。
有時候,沒有答案,反而是一個好答案,至少……他在她心裏,還沒有被一棍子打死。
甚至……他還有一點兒可憐的希望。
“我不著急。”楚如斯像是得到了喘息的空間一樣,貪婪的看著許歡喜,也許是因為奔波勞累了一天,許歡喜那上好的妝容有一些糊了。
終於顯露出原本該有的疲倦。
她眼裏是黑眼圈,臉色也有些蒼白,她……似乎也沒有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