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喜是認識楚如斯的,所以……她知道楚如斯是什麼性子,這個男人很少說違心的話,因為他從來都不說全部的真話。

他渾身上下都是說話的藝術,婉轉曲折,那些美麗的情話,看似熱烈,往深究的話,完全是個假大空。

他善於用一種微妙的語言去引導別人。

可是,這一刻,他放棄了所有語言的藝術,在她的耳邊,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最真摯的愛意。

我愛你。

這三個字,可以說是相當直接了,完全沒有回轉的餘地。

所以,許歡喜相信這一刻,楚如斯說的是真話。

男人說話的氣息,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噴湧著,一點一點將她的耳朵染紅。

她那絕望的心跳似乎也一點一點的複蘇起來。

於是,許歡喜覺得他更加絕望了。

你看,她的心髒再一次為楚如斯跳動,僅僅是因為那個男人的一句,我愛你。

“夠了,不要說了。”她發出微弱的抗議,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似乎已經害怕了,為楚如斯心動的感受,每一次心跳似乎都要將她淩遲,又痛苦又甜蜜。

但是,楚如斯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舊一遍又一遍,飽含感情,在她的耳邊喃喃著,似乎錯過了現在,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一樣。

真的沒有女人能夠抵抗這樣子的攻擊。

並不隻是單純的,因為那一句我愛你。

而是因為他語氣裏的感情。

似乎順著耳朵,一直侵占了她整個身軀——我渾身上下裝滿的都是對你的愛。

對於許歡喜的沉默,楚如斯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她可能被他感動,也有可能這是冷眼看他表演。

可他卻覺得,無論是哪種可能都好,讓這一刻停止都可以,讓他就在許歡喜的身邊,訴說著自己的愛意,不管她要或者不要,他都想要給。

他不需要回應,他隻需要讓自己的感情找到一個宣泄口。

隻有他們兩個,怎麼樣都好。

許歡喜的手甚至都在顫抖,輕微的動了動,似乎想抱住楚如斯,但最後還是沒有,“如斯,放開我,好嗎?”

“好了,我信,你說夠了吧!”

“楚如斯,你別說了……”

許歡喜聽得委屈,越聽越委屈,所以他現在來說,他愛她,那麼之前呢,之前為什麼不愛她?

也許……

也許他跟曲花姿在一起,突然發現她的好,所以想要回來找他;又也許,他看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心生妒忌,突然發現早在日常生活中對她生出了感情……

——可是,楚如斯,怎麼辦,我已經受傷了,我已經不想愛你了。

——我都已經往前努力了那麼久,你憑什麼把我往後拽?

她不要這一份感情,她付出的太多,覺得太痛苦,太重了。

她覺得,她放過楚如斯的那段時間,她一個人在佛羅裏達的日子,真的過得很好。

“混蛋!”許歡喜鼻子一酸,控製不住的抽泣。

他到底要幹什麼?!

要將她逼到什麼樣的境地才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