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樓迷離偏暗的燈光中,女人的笑容有些漫不經心,但是卻透露著森森寒意。
歡喜?
原來她在這裏,如果她一直在這的話,那應該目睹了爺爺宣布他是楚家二少爺的事情吧。
該死!
他本想親口跟她說的,沒想到是在這種場景下揭露出來。
終歸早晚都要知道的,他將酒杯放下,想上去把事情說清楚。
——她的眼神,讓他產生了危機感。
許歡喜看到楚如斯走上來,差點就想落荒而逃,她該把楚如斯當成什麼,那個她養在家裏的小白臉,還是楚家烜赫一時的二少爺?
他分明是步步沉穩地走向她,可她卻覺得兩個人之間,越來越遠,不隻隔著鴻溝,簡直隔著天塹!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地對視著,似乎誰先開口就是輸家,又似乎跟本不知道說些什麼。
楚如斯覺得許歡喜的眼睛裏都是淡然和死寂,好像他無關要緊一樣,不自覺地皺眉,直接伸手把她摟在懷裏:“生氣了?”
“沒有。”許歡喜像是一尊雕塑一樣站在那裏,任由楚如斯抱著,卻不給出回應,甚至連抗拒都沒有。
她本來就是溫婉的性子,脾氣是極好的,怎麼會那麼容易生氣呢?
她隻有對自己人才會生氣,而楚如斯不過是個外人。
楚如斯用力地將懷裏的人兒揉進血骨裏,她表現出來的是漫不經心的冷漠,甚至連生氣都省了,直接把他打回陌生人:“我的確是故意騙你的,可我對你,絕對不是玩玩而已。”
很直接地承認了。
許歡喜說不出話來,男人的花招,她其實看不破,她是極其天真容易被騙的性子,江圖南就是最好的例子。
難道一開始,江圖南對她就隻是玩玩而已嗎?
難道一開始,她就感受不到江圖南的愛戀和感情嗎?
可是最終不都變了嗎?
曾經那麼好的江圖南都能變了,這個一開始就滿口謊言的男人,能比江圖南好到哪裏去?
想到這裏,許歡喜的心越發的冰冷,慢慢地緊縮起來,封閉而自我保護,這顆心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了:“那你就當我隻是玩玩而已吧,放開我吧,我們之間玩完了。”
這一連串拗口的話,楚如斯反應了好一陣子,全都是錯愕,身子一僵。
他沒有想到許歡喜既然如此狠絕,這兩個月積累下來的感情,瞬間崩塌為廢紙。
他聲音沙啞地開口:“歡喜,你不可以對我這麼狠,我們已經結婚了,也有了實質性的關係……”
實質性關係。
許歡喜猛地生出抗拒的力氣,狠狠地推開楚如斯,騙她結婚的混賬,果然比江圖南還要惡劣:“我要離婚!”
楚如斯眸色深沉,他所變化的隻是一個身份,甚至是往好的方向去轉變,為什麼她就如此抗拒他?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一開始隻是蓄意接近,但是現在他已經深陷其中。
幸好,法律還是承認他跟許歡喜的關係。
而他很久以前也跟她表明過態度——
“我跟你說過,沒有離婚,隻有喪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