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有心,聽者也有心。
乾安皇帝看了一眼薄言的傷口,被衣服遮擋的太嚴實,看不太真切。
目前也不是時候,隻好將心中憂慮擱在一邊。
薄言站起身,示意後麵的人將張國師帶走。
見到此番情景,剩下幾人雖然疑惑,為什麼自己的人沒有進來,但是也都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一句話都不敢說。
乾安皇帝俯視滿朝文武:“叛軍頭目已經捉拿,可還有人認罪。”
宣政殿內,雅雀無聲。
薄言神色淡漠,輕輕一抬手,高台之下劍刃出鞘,刀光讓大殿有了幾分蕭殺。
滿朝文武一齊跪下,骨肉與地板碰撞的聲音在宣政殿內回蕩。
乾安皇帝仿佛沒看到一般,站起身,帶著些許笑意說:“朕有些乏了,眾愛卿好好思慮一番。”
說罷,便沿著剛剛的路朝簾後走去。
薄言跟隨其後。
待到兩人身影消失在宣政殿內,百官便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仿佛剛剛慫的像隻老鼠的人不是他們一般。
待到後殿。
乾安皇帝強行將薄言的袖子掀起來,看到傷口已經開始發黑了。
剛剛聽見張國師說出口的話,心中就十分擔心。
盡管之前有心理準備,現在想法被印證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乾安皇帝沉聲問:“為何舍命相救?”
薄言沒有回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親情?這個沒感受過,他也不敢確定。
最好隻好含糊其辭地說:“那夜的促膝長談,我收獲頗豐,就當是給您的謝禮!”
多麼好的答案!好到乾安皇帝無疑反駁。
乾安皇帝剛想開口就被來人打斷。
“皇上!”
乾安皇帝離開宣政殿前,示意內侍傳了太醫。
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沒有人傳出去,太醫院更沒有人知道。
但當他走到宣政殿時感受到了與完場不一樣的氣氛。
他低下頭跟著內侍從側門進去,生怕看見什麼東西被滅口。
直到看到乾安皇帝心都還在砰砰亂跳。
這私下對乾安皇帝的評價不一,有的說他懦弱,有的說他是故意隱藏鋒芒的。
可他每次問診,乾安皇帝都是笑臉相迎,相當和藹。
今日,這神色如同是變了一個人。
他身旁坐的一個男子也未曾在宮中見過。
雖然隻是一個太醫,但好歹是身在深宮中,手上沾染的鮮血也不少,心中也不會比身在朝廷的人簡單多少。
思緒還在遊離之中的太醫,被乾安皇帝一聲怒吼震的緩過了神。
連忙上去給薄言查看傷勢。
傷口處溢出黑血,像是什麼毒素在不斷蔓延。
太醫連忙診脈,但是半天也沒有看出來個所以然。
乾安皇帝將身旁的桌子推到在地:“混賬東西,朕要你們太醫院是擺設嗎?”
太醫連忙跪地求饒,頭顱與地板不斷的碰撞出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