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衝著喜樂笑了笑,溫聲問他:“喂了多久了?肉幹還有麼,叫廚房再多備些。”

他看向莊清月,又道:“它喜歡鮮肉嗎?要不要給他喂些鮮肉解解饞?”

莊清月一腔狠意被堵回了心口。他手上鬆了勁,狐疑地看了兩眼蕭淩風,隻覺得這一切都很不對勁。

蕭淩風話也未免太多了,多得甚至有了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長安跟在蕭淩風身後,不知怎麼的竟然從蕭淩風反常的語氣裏聽出幾分討好的意味。

他心裏的苦澀又加深了兩分,沒忍住在心底搖頭歎氣:王爺!王爺,唉!

兩人說了幾句話,剛在正廳裏坐下沒多久,浣衣大嬸便帶著阿憐過來拜見蕭淩風了。王府裏沒有女眷,蕭淩風方才隻能拜托浣衣大嬸暫且照應阿憐。

尋常高門大戶裏規矩都重,更別說王府了。阿憐跟著莊清月久了,自然明白這些。於是一路上跟著大嬸目不斜視,連進了正廳,也都低垂著頭克製著沒亂看。

莊清月看見來人,神色訝異一瞬又很快收回。

沒等蕭淩風說話,他便放下了茶杯,攏著暖手籠子疑惑開口:

“王爺這是?”

阿憐聞聲一愣,沒忍住抬起了頭,就見廳裏坐著的那位,果然是他家公子。

她睜大了眼睛,將莊清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先前在雁山上時,她便聽說公子在京城受了內傷,她沒能跟在莊清月身邊替他調理,便一直放心不下。

如今見他家公子半倚在圈椅中,姿態閑散,麵色紅潤不見病態,這一路上的擔心便終於放了下來。隻是莊清月好好的,阿憐的眼眶卻一下子紅了。

蕭淩風見狀,不等阿憐開口,便搶先道:

“此番出行,遇見這位姑娘被大雪所困,順手將她救了。我看她心思單純性子軟和,便想著帶回來讓她跟著你好生伺候,省的長安喜樂兩個小子粗手粗腳地照顧不好你。”

說完,他又看向阿憐,意有所指道:

“你隻管好好照看這位莊公子,等時機到了,我便帶你去找你要找的人。”

“是。”

阿憐重新低下頭應道。

她麵色恭敬溫順,心裏卻想:我家的公子,我自然是要好生照看的。

蕭淩風站在一旁,打量著莊清月的表情,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些許驚喜或訝異的神色。

然而,莊清月卻仍舊是那副溫和淡然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阿憐的到來而有任何神情的波動。

恍惚間,蕭淩風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若不是阿憐這丫頭沉不住氣隻一個照麵就激動起來,單憑莊清月這副八方不動的表情,無論怎麼看,兩人都不像是認識的。

莊清月察覺到蕭淩風的打量,於是勾出一個清雅的笑容,坦然回視:

“多謝王爺,在下正好缺個裁紙研磨的丫頭,她來的很是時候。”

笑容真摯,語氣沉穩。

雖然莊清月還是表現得滴水不漏,但無論如何,阿憐已經被送到了莊清月身邊,莊清月的生命安全便又多了一份保障。

蕭淩風對此十分滿意。

此時,長安出去片刻,複又弓著身子走進廳裏,在蕭淩風耳邊小聲彙報:

“王爺,蕭七回來了。”

蕭淩風聞言點點頭,想著還有要事處理,便回身淡笑著與莊清月告辭。

那邊蕭淩風抬腳出了屋子往書房裏走去,這邊阿憐就已經將近日來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莊清月彙報了一遍。

隨後,她抬頭看向莊清月,語氣裏難掩天真:

“公子,王爺真是個大好人。不僅沒殺我們,還答應帶我去找公子呢。”

她往門口看了看,眼神裏閃動著狡黠的光芒:

“可惜王爺不知道,我一下山一進王府,就找到公子啦。”

說到這裏,她遲疑著開口問莊清月:“咱們……真的要做這些害他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