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卻見一條長龍擺尾直上山巔,仔細一看卻是一條人流,遠處依稀能看到彩色光帶閃爍,卻都止於同一範圍內落於地麵,無不徒步行走,不多時便有些人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在這片熱鬧的人海中,許多都是長輩領著晚輩到來此處,各自聚成一堆,與這氣氛格格不入的當要數一個約莫八歲的白衣女童,麵目清冷,瀑發及腰,頭上隻簡單的綰了一根白玉蓮花簪,孤身一人,一言不發地往山上走去。
“這天樞派的人有爹厲害嗎?好大的架子,竟然還要我們步行上去,真是給臉不要臉。”一個十三四歲的豔衣少女淬道,稍稍喘了口氣,擦了下微薄細汗,平日在家哪被擺過這樣的譜,眾人無不是把她捧於手心,千般寵愛,萬般誇讚。
“莫要胡說。”旁邊的中年男子訓斥道,拉著女兒停下來,緊張地往四周掃視一圈,眾修士皆有自己的圈子,走自己的路,並沒人注意到此處,剛準備鬆口氣,卻見到旁邊一白衣女童,看上去年紀不大,走過父女倆身邊,目光漸寒地盯著走過去的女童背影。
“絮兒,以你的資質定能進得天樞派,好好表現沒準能被內門長老看上,這樣的話不要再說,若被有心人聽到嚼舌根,難免不會帶來禍患,若那女童也入門了,一定要除去。”中年人見自己女兒聽到自己的嗬斥有些委屈與自己置氣著呢,連忙安慰道。
自己這女兒從小天資聰穎,資質上佳,在族中可謂是倍受矚目,頗為受寵,連自己這爹都跟著長臉,若不是這不方便動手早就已經將那女童除去,不能讓任何威脅絮兒的因素出現。
“爹,你放心好了,絮兒肯定能進天樞派,至於那女童,看她孤身一人,想必身後也沒有什麼勢力,光是那窮酸樣,一身縞素,不知給誰戴孝呢,不一定能進,若進了,那就是她運氣不好了,絮兒可不會手軟。”這喚絮兒的少女早已沒了方才的委屈樣,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若是蓮祭聽到不知會不會出手拍了這對父女,仙尊的手筆能寒磣到哪裏,最低也好歹是件仙器材料做成,至於縞素,貌似衍月需要披麻戴孝的人便是蓮祭了。
“嗯,這才是爹的好女兒。”中年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又語重心長地道:“外麵不比得族裏,爹也舍不得你,天樞派不乏天之驕子,有些機會該抓住的就抓住,何況像女兒你這般資質和相貌的,這樣爹在族裏也能獲得更多資源。”
絮兒卻一改剛才的趾高氣昂,少女的青澀臉頰上悄然浮上兩抹紅雲,嬌嗔地說道:“爹,你說哪兒去了,絮兒不理你了。”轉身往前走去。
中年男子不再多說,知道自家女兒已經會意,不慌地跟上前去。
山頂極為開闊,隻有一廣場外加一殿,卻喧囂吵鬧,有的竊竊私語,有的目中無人,有的心中忐忑,千姿百態,不一而足,領頭的長輩們皆站在廣場上等候,年輕一輩要拜入天樞一派的早已經排隊等候,衍月也不例外,排在那入始殿的隊伍中。
衍月記得當初自己也是同樣在門前長龍中排隊,現在依舊還是在等待。
三年沒見到太陽,今日又再次見到卻覺得有些不真實,在絕神峰三年已經習慣了,空寂冷清,不是現在這般喧鬧,反而很不習慣。
當手拽上那片雪白繁金繡的袖角,那拜師大典莊重的儀式,衍月歎了口氣,等到再次回去不知何年何月了。
仙人一般不可能會到修真界來的,除了有壁障和法則約束,跨越不得,修為會受到限製,更大的原因在於修真界沒有仙人修煉所必須的仙氣。
衍月突然被驚醒,沉浸於自己的思慮中太過入神,沒有注意到外界,隻見入始殿門口的一個弟子臉色發黑,不太好看,後邊等候之人也等著看笑話。
陳晉雖是外門弟子,卻已是融合初期修為,在一眾外門弟子中不說落後,也排得上中等,一般參加入門測試的人,無不機靈討好自己,這次卻遇到個落自己麵子的,若是不報回來,自己在眾師弟師妹麵前如何抬得起臉。
衍月輕道了聲:“抱歉。”邁步進入殿中。
陳晉在聽到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後,越發來氣,看這丫頭片子也不像有什麼大靠山的樣子,一身上下並沒有散發靈氣之物,想來窮酸的可以,卻裝模作樣、自恃甚高,連聲師兄都不曾喚出口,直接一句抱歉,看到平日與自己不對盤的朱係那幾人嘲笑的表情,更是不爽這就更加傷麵子了,這下梁子結大發了。
本來殿門口這個差事不好謀,這可是個肥差,就是往這殿門口一站也是威風凜凜,高人一等,不怕人不來巴結和打聽一些事情,和朱係暗自較勁了一段時日,前些日子運氣好得到一件中品靈器,把它獻給了錢長老才輕易得到此差事,雖有些不舍得這件靈器,但這個差事油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