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蘇晚晚差點兒拍他。
好在塔納托斯立馬補充說明還有他的助手威廉姆也會每天下班回家看顧一下孩子。
確定威廉姆是一位身體健壯人格完全的成年人,且在此之前有數十年的社會工作經驗,蘇晚晚才算稍稍放了心,一邊懷揣著緊張忐忑又焦慮的心情等著孩子從地下的家“偷渡”過來,一邊琢磨著要找點什麼事打發時間。
——幹等著,蘇晚晚怕自己在孩子到來前的最後一刻終於忍不住連夜買飛機站票跑路。
蘇晚晚:“既然你是專業幹這個的,那你是能看見鬼咯?”
塔納托斯點頭。
蘇晚晚眯著眼放眼環顧四周充斥著大唐遺風的異國風情: “那你看這個小日子過得不錯的國家是不是真的有鬼?”
塔納托斯再次點頭:“這裏的空氣很奇特,大概是因為全國都對‘有鬼’多多少少都存在著一些奇怪的執念吧。”
塔納托斯在其他世界時並沒有來過其他世界位麵的日本,所以這也是第一次來。
剛入境,第一個感覺就是舒服。
空氣裏仿佛都彌漫著一股他熟悉的氣息。
用華國一位網友的話來說,就是像回家了一樣。
蘇晚晚聞言稍一琢磨,也大概琢磨出怎麼回事來。托著下巴想了想,蘇晚晚墊著腳湊到塔納托斯耳邊說悄悄話。
眼底藏著些惡作劇的笑意。
塔納托斯幹脆利落地答應了。
當天晚上兩人就逛著街往那邊的神社附近走了一趟。
第二天,蘇晚晚正等待著馬上就要出現的孩子,整個日國,或者說整個亞洲各國人民都陷入了一場大震蕩中。
就連隔海相望的歐美國家人民也親切吃瓜中。
某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本土神社裏供奉多年的諸多靈牌無緣無故,就那麼莫名其妙全化作了朽木,仿佛原本被時光與執念祭奠滋生出的靈氣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朽木靈牌被人輕輕一碰,下一瞬就碎裂開來,化作木頭渣子。
有震驚,有不安,有本國觸怒了神靈即將迎來全民神罰的論調,也有放眼亞洲數國怒氣衝衝大談陰謀論的。
至於這個國土之外的廣大人民群眾,那言論、心情就如春日的花園,百花綻放數不勝數了。
在這樣一片沸騰的社會氣氛中,蘇晚晚順利接收到了助手威廉姆特送的孩子洛特斯快遞包裹。
再見到蘇晚晚,威廉姆的心情是複雜的。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他肯定不會被某個無良黑心老板注意到,進而遭受一步步壓迫與奴役。
可是同樣的,威廉姆又挺喜歡現在自己作為死神代理人行走在人間的工作的。
比他原本的工作酷多了!
雖然無良老板從來沒有說過,可威廉姆又不是傻子,看老板眼巴巴地到處追著跑,再感受一下那熟悉的靈魂波動,威廉姆自然不可能誤以為無良老板頻繁換老婆。
總之,千般思緒萬般感想,最後都化作了一句話。
威廉姆笑著對蘇晚晚說:“安琪拉,好久不見。”
蘇晚晚對這個黑人大高個兒很陌生,自然無法像對方那樣生出多真切的情緒,隻是客氣地道了謝,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被威廉姆裝在嬰兒背帶裏掛在胸前的小孩兒。
小孩兒這會兒是清醒著的,睜著一雙跟他爸爸一樣的碧藍色大眼睛,帶著點困倦地先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就不甚感興趣地收回,重新停在了蘇晚晚臉上。
大概是認出了她,小孩兒蹬了蹬穿著襪子的腳,張開雙手向蘇晚晚索要擁抱。
這一刹那,什麼忐忑不安什麼惶恐焦慮,通通都像出籠的小鳥一般迅速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