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看著持刀的那個女子,默然片刻,突然微微一笑,聲音低沉:“原來你的長相是這樣啊,很好。”
彎彎一怔,用力要送出去的刀便緩了一緩。
殷溟了血,嘴角的弧度卻更大了,道:“你的心有善意,這也很好。”
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仿佛隻是一眨眼之間,帝君已經遇刺。
夏玄敬醒過神來,暴喝:“護駕,殺了那個女人。”
護駕軍士團團為了上來,刀槍劍戟齊朝彎彎身上招呼。
殷溟突然抓住刀刃,連刀帶著彎彎,往後急退,一直退到脊背碰到了戰車巨大的輪轂方才停下,然後旋身一轉,將彎彎轉到了裏麵。
離光刺入他的胸口又深了幾分,離光本來就短,這麼一來,兩人就好像麵對麵貼身站著一般,他站在她的外側,手抵在輪轂上,把她禁錮在懷裏。
手掌被鋒利的刀刃割破,胸口鮮血,殷溟卻恍若未覺,邪邪一笑,壓低聲音:“你是不是很恨我?”
彎彎眼中露出冷意。
看著她冷若寒潭的雙眼,殷溟笑得宛如惡魔,聲音卻十分溫柔:“恨一個人到了極致,和愛一個人到了極致是一樣的,我若死了,你這一生一世都無法忘記我。”
這個人滿身鮮血,卻如同一個折翅的妖孽,肆無忌憚地散發著誘惑人心的邪惡。
彎彎覺得看不懂這個男人,銀牙一咬,就要將離光拔出,殷溟卻搶先一步往後退,離光的刀柄還在彎彎手裏,刀刃從他的胸口拉出,露出好大的一個血洞。
與此同時,夏玄敬的長刀已經到了,準確地從殷溟和彎彎拉開的距離裏,朝彎彎當頭劈了下去。
夏玄敬身為朔國第一猛將,長刀來勢洶洶,彎彎苦於內力不繼,知道不敵,卻隻得拚死反擊。
刀恰恰要劈到彎彎頭頂,殷溟捂住胸口的鮮血,急促喘息著,語氣卻淡淡的:“活捉她,朕若死了,就把她關進淩煙閣,軟禁一生。”
淩煙閣,是我的書房,也是除了正殿,我最愛待的地方。
帝君對這個女子的態度太過奇怪,夏玄敬心中詫異,卻不得不領命,刀鋒急轉,從彎彎的耳側劈下。
被刀鋒切斷的一縷青絲,沿著臉頰緩緩飄落。
彎彎臉色煞白,眼底有著濃烈的不甘及狠意,離光一展,竟然不顧夏玄敬的長刀,揉身再上,刺向殷溟。
好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打法,夠狠夠辣夠絕!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殷溟眼中滿滿的全是強烈的讚賞,一大口血,卻
發軟無法再退半步。
夏玄敬長刀反卷,切向彎彎的手臂,逼她回刀,卻發現她竟然不肯回招,寧願廢了一雙手,也要在此之前殺了殷溟。
記得帝君的吩咐,夏玄敬不敢取她性命,隻得改切為拍,刀鋒一轉,打算以刀麵將她拍飛出去。
正在此刻,破空聲急至,三支鐵箭在空中發出恐怖的嘶叫,以極其驚人的速度,掠過千軍萬馬,逼至夏玄敬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