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沒有什麼事,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宸妃起身福一禮,她向來我行我素慣了,出了什麼漏子都有淑妃頂著,膝下又有二皇子依仗,是宮中為數不多不愛與人交際的妃嬪。
趙佐桓蹙著眉,甕聲甕氣的吐出幾個字,“跪安吧。”
“你們也都跪安吧!”
“嬪妾告退。”桂嬪,劉昭儀,辛婕妤等人也都隻好施禮告退。
須臾,太醫到了,所幸,茶水雖燙,卻也不是剛燒開的滾水,伊汘朧的手背和手腕雖燙腫了,卻也不是太嚴重。太醫給伊汘朧上了清涼的燙傷藥,又囑咐她每日塗幾次燙傷藥,不日就能消腫。
同日,伊汘朧搬去了新的住所——毓舒宮。
毓舒宮屬於西六宮的宮宇,雖不是西宮最大最奢華的宮宇,卻是最養人最精致的宮宇。位於西宮之首,宮裏宮外都種著海棠樹,這個時節,海棠花開的正豔,打眼一望,讓人心曠神怡。
一同跟伊汘朧搬去的還有宮女慶枝和夏末,她們原本是宜人閣的禦前宮女,被趙佐桓特意指派過來侍候伊汘朧,另位還有四個小宮女和兩個小太監,也一並被派來侍候。
伊汘朧剛一踏進毓舒宮,就怔住了,隻見毓舒宮的牌匾之上掛著喜綢和琉璃彩燈,海棠樹的樹幹上也都纏上幾圈喜綢,宮裏各個門的門上都貼著喜字。進了屋,屋裏的擺設布置更是喜慶,完全是按照椒房的規格布置的。
趙佐桓早就等在了屋裏,一身大紅色的新郎喜服,胸前掛著一大團紅綢簇的花團,他背後的中堂上貼著諾大的喜字,喜字兩邊是兩根臂腕粗的紅燭。
桌子上依次羅列著,喜糖,供果,合巹酒的酒具等等,看樣子他是要按照民間夫婦的婚娶儀式,跟她拜天地。
“陛下……”
趙佐桓淺笑盈盈的走上前來,將一臉驚愕的伊汘朧攬在懷中,“高興嗎?從前朕做的不夠的,虧欠你的,朕統統給你補上。”
伊汘朧暗藍璀璨的眸子盈盈一動,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心中刺痛到了極點。她有自知之明,趙佐桓倘若不是將她當成了榮馨的替身,又怎會如此情意綿綿。想必他是覺得虧欠了榮馨太多,從前沒能跟榮馨真真正正的結為夫婦,而今要她替代榮馨完成他心中的遺憾,想來這是多麼令人唏噓淒冷啊!
“怎麼又哭了?朕不許你在掉眼淚,朕要你每日開心快樂,在不許悲傷落淚。”
伊汘朧唇角冷抽了幾下,僵冷道:“臣妾是高興的哭了,開心的哭了,從來不敢想象臣妾會有這麼‘感動’的一天。”
趙佐桓雙臂將她抱到更緊,恨不能將她揉碎在懷中,“你真的高興嗎?你~會原諒朕嗎?還會愛朕嗎?”趙佐桓說的小心翼翼,就像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昭然醒悟之後的那種愧疚和自責。
伊汘朧失聲痛哭了起來,張口狠狠咬住了趙佐桓的上臂,有一瞬間仿佛覺得他這話就是講給她聽的。可是理智又提醒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榮馨是他心中所有美好的象征,而榮曦則是他心中所有醜惡的象征,他又怎會對榮曦有絲毫愧疚和自責。
“嘶~”趙佐桓倒吸了口冷氣,輕吟聲痛。
伊汘朧回過神來,慌忙鬆了口,“陛下,臣妾該死,臣妾剛剛失態了。”
“無妨,無論你做什麼,朕都不會怪你。”
“陛下……”
趙佐桓不在言語,一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緩緩移步走向美人榻。
這一晚,趙佐桓極其亢奮,像是一隻填不飽肚子的餓獸,一遍又一遍,貪婪索取,仿佛要釋放身體裏所有的悔和愛……
翌日。
一直快到午上三杆,伊汘朧才從疲倦中蘇醒過來,昨晚她像隻布偶一般被折騰一夜,根本無力拒絕。現在渾身就想要散架一般,沒有一處不酸痛。剛一起身,隻覺腰膝虛軟的厲害,起到一半,又軟軟的躺回了原位。
“慶枝!”剛喊一聲,在喊不出第二聲,嗓子嘶啞的疼痛不已。
“主子,您醒了!”慶枝和夏末聽見她喊人,急忙來到榻前侍候。
“水!”
“哦,奴婢馬上去倒。”夏末應一聲急忙倒水去了,慶枝上前將她扶了起身,又拿靠墊墊在她背後,“主子,陛下特意吩咐,午膳會過來陪您一起用,現在陛下差不多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