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父親。”顧聞晟輕聲一笑，略帶悵惘：“我知道該怎麼做。”
顧澤言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你母親強勢慣了，不會允許別人忤逆她的意思，上次醫生說你母親的病情已經開始持續惡化，過不了多久……”顧澤言有些哽咽，沒有勇氣再繼續說下去，但兩個人都懂這欲言又止。
紀染在旁邊很是心疼，伯母的去世對於顧大哥來說絕對是接受不了的打擊，顧大哥卻還要強撐著麵對這一切。
顧聞晟沒有再回答，而是同紀染一起進入。
此時的羅栗背靠在床上，臉色慘敗很是虛弱。
“咳……你們來了……”羅栗強撐著精神看著迎麵而來的兩個人，漸漸抹出一抹微笑。
“母親。”顧聞晟快速走到床邊，拉著羅栗瘦小的手。
“晟兒……”羅栗癡迷的看著顧聞晟，想要把眼前的人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永遠也不要忘記。
那是她這輩子的執念，前半生為自己而活，有了孩子便一直為顧聞晟而活。
哪怕到了臨死的時候不能忘記的也是顧聞晟。
“母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顧聞晟見羅栗這個樣子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心情起伏很多。
“還能怎麼樣，我一直都是這樣子……我能偷來這麼幾個月的時間，我已經滿足了。”羅栗勉強一笑，人們以為自那場大火之中就會身死，沒想到還有機會醒過來，所以這多出來的時間都是她偷來的。
羅栗已經很滿意了，至少上天給了她這麼幾個月的時間還能好好看看自己的孩子還有丈夫，又如何能不滿意。
顧聞晟沉默著，紀染站在一旁不忍心看這個場景，這對顧大哥來說太殘忍了。
羅栗的小手輕撫顧聞晟的額頭，期期艾艾道：“晟兒長大了，都這麼高的一個人了……當初昏迷的時候你才十幾歲，轉眼間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很遺憾母親沒有參與你很多人生中最重要的場合。”
羅栗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話也就多了起來，怕自己再也沒有時間把這些話都說出口，造成遺憾。
顧聞晟安安靜靜的聽著，羅栗每多說一句話顧聞晟肩膀便顫抖一分，羅栗的話更是戳著他的心。
“晟兒，母親很沒用。沒有給你美好的童年，沒有給你美好的一切……你是不是怨恨我？”羅栗眼睛裏麵也有淚花，她知道她現在是在強撐著。
如果撐不過這口氣很有可能就此……
所以她很珍惜現在的時間和說的話，可是不夠……
時間還是太少了，她想用自己餘後的時間陪伴在顧聞晟身邊，可是不行。
老天給她的機會太少，她應該知足。
顧聞晟使勁搖頭，那個沉默寡言勝券在握的男人，在母親麵前哭得跟個孩子一般。
羅栗顯然是鬆了一口氣，悵然道：“不怨恨就好……不怨恨就好……”
羅栗的語氣已經帶有輕飄飄的了，眼神也開始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