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賀海生輕聲道，“你的家族……是不是那個顧家？”
顧聞晟渾身一怔，沒說話。
“看來是了，難怪。不知道你母親還好嗎？有多久沒有見到了……”賀海生帶著懷念，轉頭看向顧聞晟，似乎在透過顧聞晟看向另外一個人。
顧聞晟悵然：“植物人昏迷不醒，已經十年了。”
十年太久了，久到他快要忘記母親的笑容了。
“咳咳……”賀海生掙紮著起身，顧聞晟連忙去幫扶，往後放了一個枕頭。
“都十年了這麼久了，中哲當初能夠答應你的條件恐怕也和你母親有關吧。”
顧聞晟搖頭，父親的確提過此事，但具體的原因他沒有多問，周圍這一切都如謎團一般。
賀家和顧家絕對不是表麵上的關係那麼簡單。
“你是個優秀的孩子我一直知道，但我孫女從來都不是你們做籌碼的工具，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們也是假結婚，是為了讓我這個做爺爺的安心，但顧先生有所不知，瀾心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在十幾歲時失去了姐姐，又在前不久失去了父親，唯一能夠陪在她身邊的就隻有我了，瀾心看似堅強，可我真的她不過是在硬撐，那些叛逆隻為了讓中哲能夠注意到她，懲罰中哲當年的決定，又何嚐不是在懲罰她自己呢？”
一提起賀瀾心，賀海生的眼神就會溫柔很多，也有很多的話要說，顧聞晟一直安靜聽著，時不時點頭表示肯定。
賀海生繼續說道：“瀾心就是個大傻子，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默默抗下一切，可是我這個老頭子不中用了什麼忙也幫不上。”
賀海生說了很多關於賀瀾心的事情，包括小時候發生的那些趣事。
“瀾心小時候有一個很喜歡的小哥哥，一直追著吵著要嫁給他，自從她姐姐去世之後瀾心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了，將整個人都封閉起來，就連我這個老頭子也不願意告訴太多的事情，我隻能跟在她後麵旁敲側擊才能看清楚這個孩子的內心。”
賀海生眼角有淚光閃爍：“瀾心說，如果當年死的是自己就好了，而不是姐姐。”
顧聞晟腦海裏頓時出現一個畫麵，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親眼目睹了姐姐的死，蜷縮在角落無助的念叨：“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
突然很想出現在她麵前，給她溫暖，告訴她，還有他顧聞晟。
“顧先生，那天我知道你不愛瀾心，隻是為了利用她，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才會一時氣急攻心，導致現在這副模樣。”
瀾心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周圍卻沒有一個人能夠陪伴她長久，又怎麼能夠放心的離開。
賀瀾心又看向全家福，溫暖的隻有照片，離開了照片隻剩下了冷冰冰。
“爺爺，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沒有考慮周到。但我既然已經娶了瀾心就會對她負責，這個婚我不會離的，瀾心身上有很多的閃光點值得我去探尋，我沒辦法做到短時間內愛上她，但是我能保證隻要她還是我的妻子我便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