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有聽說,攝政王與太後之間暗流浮動,想來定是為了政權一事在暗中較勁,可這與他的二女兒有何關係,為何將他二女兒給藏起來。
“太後剛剛說攝政王要昭示天下,迎娶新王妃?”那他二女兒怎麼辦?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而做為夫君的攝政王又要另娶,這不是讓天下人笑話他二女兒,笑話他虞府嗎?
丹雲傾淡淡一笑:“虞將軍莫動氣,哀家也隻是猜側。不過,這種事,若非攝政王真的做了,又怎麼會流出傳聞?”
“豈有此理!我虞府雖然是官宦臣子,但也世代清白之家,攝政王貴為皇族,怎麼如此不清不白?臣懇請太後給小女主持公道,讓攝政王給臣一個交待。”說罷,虞陳別便給丹雲傾行叩拜大禮。
丹雲傾抬抬手,示意虞陳別平身。
“此事,哀家還需虞將軍從旁幫助一二。”
虞陳別疑惑著:“但憑太後吩咐。”
“哀家所知道的,是攝政王已經將新王妃接到了攬哲宮,以哀家的身份,自不好問攝政王,虞將軍乃是攝政王的嶽丈,此事由虞將軍前去尋問更為妥帖,若攝政王真做了什麼傷害虞家丫頭的事,哀家定然不輕饒了他。”
虞陳別明白太後的意思,既然攝政王沒有休棄虞溫寧,那麼他這個便宜嶽父就有資格過問盛蘭澤是否有新王妃一事。
虞陳別告辭太後離開,出了宮殿,正好碰上前來給太後醫治頭痛症的玉連桀,玉連桀在周公公的帶領下去萬壽殿,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看了對方一眼。
玉連桀老老實實的去給丹雲傾醫治頭痛症,施完針,給丹雲傾開了一副藥,丹雲傾在玉連桀施針的時候就睡著了,這會兒更是什麼都不知曉。
萬壽殿主事的蔡嬤嬤和周公公由著玉連桀吩咐,玉連桀將開好的藥方交給周公公,交待完服藥中的注意事項,玉連桀便背著藥箱走了,而丹雲傾更是睡了一個多日來都沒有睡過的一個好覺,將諸事都拋開,全身心的入夢,她仿佛回到了二八年華。
在夢裏,她不是太後,沒有入宮,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然後遇上了同樣是普通人家的盛蘭澤。
當然,夢裏,她們相愛了,成親了,兩人白頭偕老,死生契闊。
在盛蘭澤老去即將離開她時,她的夢裏好似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告訴她,天渝有金丹,食金丹者,長生不老。
緊接著丹雲傾便驚醒了,因為在夢裏盛蘭澤死在了她的懷裏,她沒拿到金丹,沒得到長生。
虞陳別聽了太後的話,便去攬哲宮探探虛實。
盛蘭澤已經將能說的都告訴了蘭歸初,若要求蘭靈兒,蘭歸初便要與太後周旋,而蘭歸初隻是一個江南的商人,手上開了幾家銀莊,若她不借助盛蘭澤提借的這個攝政王妃的身份,她進不了宮,更沒機會見到太後,自然不可能在太後手裏把蘭靈兒救出來。
於是,蘭歸初妥協了,蘭靈兒是她唯一的妹妹,她怎麼能丟下蘭靈兒不管呢。
“王爺想要我怎麼做?”
盛蘭澤看著宮殿外的空無,他道:“做一個攝政王妃該做的。”
攝政王妃該做的?
蘭歸初想了想,記得話本子裏說起過,做王妃要幫王爺打理好後院,還要幫王爺接待來客。
盛蘭澤沒納妾,後院沒什麼好打理的,況且現在住在皇宮,也沒什麼客人來訪。
那便隻剩與皇家親眷來往了。
陳公公不是說太後想邀她去逛園子,吃茶看秋景嗎?
她這個初次入宮的新王妃,是不是應該給太後送點禮去。
原本她這次從江南過來帶了一些禮物的,可誰知她在路上會遇上刺客,帶的那些東西都丟失了,如今什麼也沒有了。
蘭歸初找了陳公公問太後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她好投其所好,去拜見一二。
陳公公隻笑不語,蘭歸初隨既也明白了,丹雲傾身為天渝太後,手握皇權,她要什麼沒有。身在高位,有些東西,就算再喜歡,也不能表露出來,有些人,再討厭,也要裝出一幅隨和可親的樣貌來。
這就是皇家,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真正喜歡的,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真正討厭的。
說虛偽也好,說狡詐也罷,手握天下權,卻管不住天下人心。
虞溫寧亦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她回到觀星台在房裏坐了半響,還是忍不住又跑出觀星台,想去攬哲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