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溫寧也不知道她是從那裏來的力氣,竟是將盛蘭澤給拋了出去,耳邊咚的一聲,人被她扔進了熱水池中。
闖了禍,虞溫寧那還敢停留,當下便是想跑,然而老天好像在與她做對一般,她一出腳就踩到了裙擺,身子重重往地上摔去,嘭的一聲,她額頭撞到地上,腦子裏一陣陣的蕩漾,頓時不知自己身在東南西北。
盛蘭澤從水裏站起身來便看到虞溫寧逃跑不成反摔倒,都不用他阻止,她都跑不了。
隻是那摔倒的人兒趴在地上遲遲沒有起來,盛蘭澤自熱水池裏出來,伸手去扶她。
虞溫寧頭暈眼花,四肢無力,被盛蘭澤拖起身來,她雙眼有翻白之勢。
他瞧著她額頭撞到一大塊,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怎麼就這麼不會保護自己,要摔倒也不會護住臉,這還把頭給撞了。
“笨蛋!!”他幾呼是咬牙擠出來的兩個字,別的字已經無法形容她了。
虞溫寧耳中嗡嗡作響,盛蘭澤說什麼她都聽不到,此時隻惦記著,她打了盛蘭澤,盛蘭澤不要報複她才好。
盛蘭澤不知道虞溫寧在想什麼,但他想的,最迫切最緊急的,便是救人。人已經被他抱起來,他抱著她往外奔,邊走邊喊。
“來人,傳府醫,快……”
盛蘭澤將她安放在榻上,自己拿了衣衫套上,外麵藍若水帶著府醫過來,七月和九月也跟在其後。
虞溫寧再有知覺是府醫給她額頭上藥,那藥辛,一碰到她額頭,就痛得她魂都要飄走,可她嘴裏一個疼都叫不出來,就像是被什麼給縫起來了,隻有嗓子嗚嗚的嗚咽著,宣示著她還有知覺,額頭上藥曉得疼。
盛蘭澤聽到她悶悶的嗚咽,心頭也跟著一起疼,嘴裏又不能提醒府醫輕點,最後隻得將府醫上藥包紮的活兒全攬過來,將所有人轟了出去,由著他輕緩的幫她將藥上完,然後把額頭包紮起來。
盛蘭澤守了她一夜,天將亮時,盛蘭澤去書房休息,房裏換了藍若水和七月九月三人照顧。
府醫過來換藥的時候,盛蘭澤換了一身衣衫過來,傷處包了一夜的藥,現在還有些紅腫。瞧著府醫又要給虞溫寧額頭上藥,盛蘭澤怕府醫下手重了,便讓府醫將藥留下,到門外等著。
盛蘭澤幫虞溫寧換好藥包紮完,虞溫寧沒有像昨夜那樣嗚咽,乖得就跟隻小貓似的,一動不動。
既然不疼了,傷處該是大好,可人為何沒醒?
房門打開,盛蘭澤讓藍若水三人好生照顧虞溫寧,他則與府醫去書房。
“王妃的傷情況如何?”一進書房,盛蘭澤就迫不及待問府醫。
府醫給盛蘭澤告禮。
“回主上,王妃磕到了頭,目前來看,再換上兩次藥,傷處便能消腫,可王妃一直未醒,這傷了頭,有可能引起腦震蕩,若王妃是腦震蕩,那就不好下結論了。”
盛蘭澤袖中手掌緊握成拳。
“好,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七月和九月一直守在榻邊,兩人等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榻上的虞溫寧就是不醒,七月止不住出聲喚她。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奴婢是七月……小姐,奴婢是七月啊……”
九月怕七月引響虞溫寧傷情,將她拉開。
“七月,你別哭啼吵到小姐,讓小姐好好休息吧。”
七月擔心虞溫寧,她們本應該去皇宮照顧虞溫寧,可走出虞府,藍若水告訴她們是去攝政王府,到了攝政王府夜裏見到虞溫寧跟攝政王一起回府,她們疑惑不解,藍若水又一問三不知,一直等不到與虞溫寧單獨相處的機會,如今能和虞溫寧單獨相處了,可虞溫寧卻是受傷昏睡不醒。
有九月提醒,七月止住哭啼聲,兩人退出房間,將房門關上。
太陽東升西落,黃昏半晚,七月打了熱水過來給虞溫寧擦身子,房門推開,七月進門看向屏風,屏風後的榻上似有人。
七月三兩步進到屏風,看到榻上虞溫寧木訥的坐著,聽到聲音,望向她。
“小……小姐……小姐你醒啦……太好了,小姐醒了……”
七月一高興,又將手裏的熱水端了出去,去通知九月。
虞溫寧感覺額頭疼得厲害,抬手抹到傷處,更是疼得她牙齒打顫。
腦中一團亂,稍用力一想,頭就痛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