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擾了驚擾了,事成之後,一定厚葬貴體。”虞溫寧對著死屍一陣念叨。
虞溫情又給了那男子一兩銀子,與他道:“你到外麵去散布一個消息,就說虞府二小姐大發善心,到三巷街義診,還救治好了你重病將死的二娘。”
男子收了銀子,即刻去辦。
風雨欲來,虞溫寧還有些小緊張。
“二哥,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虞溫情知道妹妹第一次幹這樣的事,心裏沒底,會緊張憂慮是自然的。
“別擔心,有你二哥我在,這件事,準能辦成。等會兒,你就從這三巷街回府,收拾好包袱睡一覺,保準明天一早‘事發’,你就會被爹娘趕出京都,發配去邊關。”
虞溫寧定定心,點點頭,彈了彈衣袍上的灰塵,又在三巷街轉了一會兒,等到有人暗地裏對她指指點點,她才離開三巷街。
一路回府,耳邊少不得是一些吃茶閑談的人說起她在三巷街的風光事跡,不過,多的是些不好聽的閑言碎語,畢竟她的名聲不太好,就算做了一件兩件好事,在與姐姐比起來,百姓口中自然是捧大踩小。
她歎了歎,就讓他們嘴碎的去說吧,過了今晚,明日她的名聲會更臭,在京都的名門望族之中,更難有一席之地。
兩個時辰後,盛蘭澤麵見太後終於得以脫身,才出太後宮門,陛下的內侍總管伍公公又前來請,盛蘭澤看看時間,已是日落,便推了想說明日再去,伍公公請不去盛蘭澤,又不敢在盛蘭澤麵前多做糾纏,便急急回去複命。
盛蘭澤走到外宮門——宏武門,藍一正在宮門前等著,見著自家主子出來,便上前迎候。
“主上,是直接回王府嗎?”
盛蘭澤回頭看看深宮高牆,輕嗯一聲,由著藍一扶上輦車。
才坐上輦力,伍公公去而複返。
“攝政王請留步……”伍公公跑到輦車邊上,盛蘭澤自輦車內撩開珠簾,聽得伍公公繼續道:“攝政王,陛下……陛下說頭疼,想見攝政王。”
“頭疼?”盛蘭澤一聽就放下了珠簾,起身準備下輦,聽得藍一問伍公公。
“陛下頭疼,可傳了太醫?太醫怎麼說?”
盛蘭澤又坐了回去,與伍公公道:“陛下既然頭疼,便讓太醫好好給陛下看看。”
伍公公焦急著:“陛下不看太醫,就想見攝政王。”
盛蘭澤沉默半響,沉聲道:“胡鬧,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頭疼就傳太醫給他看看,孤又不是太醫,治不了他的頭疼。”
伍公公是被陛下下了明令的,今日若是請不去盛蘭澤,他也別想多活一刻。
伍公公隻得跪在盛蘭澤的輦車邊上,額頭堆積起細密的汗珠。
“攝政王,陛下的頭疼,唯攝政王能醫。奴才求攝政王移步陛下寢宮,見見陛下。”
看伍公公死了心的非請他去不可,盛蘭澤終是自輦車內出來,讓伍公公帶路。
待到盛蘇痕寢宮,遠遠的,便聽到宮殿裏少年的呻yín。
“哎喲……頭好疼……哎喲……皇叔,痕兒頭疼……哎喲……”
越是走近了,便聽到盛蘇痕口頭的呢喃。
盛蘭澤的心頭一下軟了下來,忙圍上榻邊,觀察盛蘇痕的狀態。
“你們都是死人嗎?陛下疼成這樣!太醫呢?去太醫院將在值的所有太醫都給孤押過來。”
被盛蘭澤這麼一訓,一宮殿的宮女內侍,頓時忙做一團。
盛蘇痕一邊抱著頭一邊叫疼,似後知後覺發現盛蘭澤來了,這才騰出一隻手來,拉住盛蘭澤。
“皇叔,你來看痕兒了……”
盛蘭澤反握住他的,語氣輕潤溫和,與對外人的天壤之別。
“你先別說話,太醫一會兒就過來了。”
盛蘇痕那裏會聽他的,另一隻手也騰了出來,抓住他的。
“皇叔,你是不是不疼痕兒了?為何遲遲不肯來見痕兒?”
盛蘭澤安撫他:“怎麼會呢?在這世上,除了陛下,我就孤身一人,陛下是我唯一的親人。”
盛蘭澤避重就輕,沒明著回答遲遲不來的原因。盛蘇痕費了這麼大勁把他招來,自然不會這般輕易的讓他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可皇叔明明一早就回來了,痕兒讓伍公公去請皇叔,痕兒等了一天都沒等到皇叔,若不是聽說痕兒病了,皇叔是不是打算就不來看痕兒了?”
盛蘇痕無辜加委屈,一口一個痕兒,就跟平常百姓家的父子一般親熱。
盛蘭澤很無奈,借口道:“這不是才從雲頂山回來,瘟災剛過,怕還殘留了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