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戰書(一)
嘴唇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果汁香味,他輕輕甩甩頭,這一定是他的幻覺。
唇與唇的接觸溫暖而柔軟--那不僅僅是他的初吻。偷襲,有點卑鄙嗎?可能吧。
隻能怪他自己太遲鈍,直到現在才發現子傑和佳寧之間洶湧的暗潮,明明是他強占了先機,也許最終結果卻會是拱手讓人。
“陸佳寧,作我的女朋友。”
他自己也不清楚,說這句話時,他有多少分的認真,也許當初遊戲的心情活該他今天遭到報應。他隻是想努力挽回,--如果還來得及。
“謝謝。”接過子傑手中冰鎮的啤酒,冰涼的觸感從鐵罐蔓延到指尖。
“我喜歡陸佳寧。”
回過頭,子傑的眼睛清明透徹,滿是坦蕩。他的唇角浮上一絲苦笑,是的,他知道,他甚至比他們自己更了解他們彼此的心意。
“對不起。”
他搖頭打斷子傑的道歉。他甚至有點感激子傑這樣的直白--直白也許會不容易接受,也許會造成傷害,但喜歡一個人不需要道歉。也許一切隻是一場惡意的玩笑,老天安排他們愛上同一個女孩,習慣了與子傑不分伯仲、良性競爭的關係,可現在他是不是可以感歎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承業,即使晚起跑,我能不能有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他點頭,雖然困難,但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公平競爭的機會也許已經不再存在。先起跑的不一定能一路領先到達終點,其實他最了解,表麵看來清心寡欲的子傑,一旦下定決心,就一定要得到。論決心和渴望,他絕不輸給子傑,可在佳寧的心中,砝碼也許早就傾向了子傑。
公平競爭?好,那就公平競爭。
現在,依然值得他努力爭取,但也許有一天,他會主動棄權放手離開。
2.戰書(二)
分手了?承業和佳寧真的分手了嗎?
他不能確定,所以隻能駐足不前。
他灌下一口啤酒,要靠酒精壯膽,他才能問出如此過分的問題。窩囊?也許。他不想輸掉自己喜歡的女孩,也不想輸掉和承業這分惺惺相惜的友誼。
“承業,你真的和佳寧分手了?”
承業臉上的表情有絲無可奈何的解脫:“是的。”
他陪著沉默。他該歡呼雀躍嗎?可為什麼,他的心裏,居然也有種濃濃的苦澀。
“佳寧說,她喜歡上另外一個男孩。”承業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無波,聽不出悲喜的情緒。
佳寧喜歡另外一個男孩?
他的心跳加快。他可不可以自信得認為那就是自己?他不能,因為他知道,他的自信對承業是種莫名的傷害。
“我想她說的是你。”承業轉過頭,明亮清澈的眼睛裏沒有嫉恨,隻有光明磊落的坦誠。
有一種感動湧上他的心頭,怎樣的友誼才能經受這樣的考驗?--他居然幸運地擁有。
他看著承業的眼睛,問:“我可不可以開始追她?”
笑容浮上承業的臉:“你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
真的不需要嗎?
承業可以大度地選擇不予追究,但他,依然會覺得有絲愧疚。
他險些錯過了一塊璞玉,當它放出光芒,他才想起爭奪所有權--他不想放手,過去、現在和將來,即使會愧對承業,他也不想錯過這個他不想放手的女孩。
3.抓狂
“大消息!大消息!”唐逸凡的大嗓門老遠就可以聽得見。
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兄弟,唐承業對唐逸凡包打聽的性格早已見怪不怪,問得雲淡風清:“又什麼消息?”
“承業,我忍不住要同情你!”唐逸凡拉把椅子在唐承業的對麵坐下,翹起二郎腿,以十二萬分同情的眼光看著他,“你都沒有聽說嗎?陸佳寧她……”
“交了新男朋友!”徐子傑陰冷的聲音打斷唐逸凡的咋咋呼呼,惡狠狠的語氣仿佛費盡了力氣從牙縫間擠出。
唐逸凡這才發現徐子傑的臉色鐵青,周圍的空氣冷得都仿佛快結冰。
唐承業輕輕地笑,向唐逸凡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們兩個搞什麼?”唐逸凡一頭霧水地左看右望,“該生氣的不生氣,不相關的卻好像很抓狂?”
徐子傑清冷的目光掃過,唐逸凡乖乖閉上嘴,相識這麼多年的認識,他絕對清楚明了時候招惹徐子傑絕對不得善終,隻是他依然不得要領:什麼事會把向來最冷靜的徐子傑氣得如此抓狂?
避過徐子傑的視線,唐逸凡偷偷以口型無聲詢問“怎麼回事?”,唐承業卻隻是笑著聳肩。
唐逸凡再次小心觀察徐子傑的臉色,活脫脫老婆紅杏出牆般七竅生煙的表情,他似乎漸漸也有些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