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年輕,按說終身大事還不急,但有這樣好機會,不抓住,以後難免會悔恨終生。我做父親的,要是不為她考慮,還有誰來考慮呢。我已經虧欠她們良多,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自然要為她們著想。我也不怕拉下這張老臉,隻要她們平安喜樂,我所謂的麵子,又算什麼呢。”
“周先生沒有孩子,可能有些不明白,未必能理解一個父親的沉重。又苦又甜又辛酸,尤其是在她的終身大事上。我不為她考慮周到,還有誰來為她考慮呢。”
“之前,我給她物色了許多大家族子弟,本市的,鄰市的,我幾乎一個個篩選過。但是,沒一個讓我滿意。我們都是大家族,都處在這個階層,彼此的那些事,再明白不過。對於別人,他們想怎麼玩,怎麼開心,我管不著。但是,如果這些事發生在我的兒女的身上,我完全不能接受。不要說為什麼我這樣武斷,也許再過幾十年,周先生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
周猛隻有苦笑,他實在沒有想到,蘇建業會來這個一個長篇大論,對於他動不動就是幾十年,這些話實在是有些遙遠,至少現階段,是真的理解不能。都還沒有到那麼些時候,說得那麼遠,又有什麼用處。
大約是因為在說著女兒的事,所以蘇建業才變得這樣健談吧,對於他這樣的心情,周猛也隻能這樣去理解了。
蘇建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是把心裏的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他身上的壓力頓輕。
他拍了拍周猛的肩膀,轉身瀟灑離去。
事實上,這些話說與不說,對於現實來說,並沒有什麼樣的改變。
可是,人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生物,有的時候,僅僅隻是一番話,就可以令人重獲生機,大約,蘇建業現在就是這樣一種狀態吧。
看著蘇建業離去的背影,周猛不由得有些呆。蘇建業一下子說了這麼多,周猛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消化一下,理解一下他要表達的意思。
這番話的目的,無外乎就是說,他對於自己之前所作所為是滿意的,而且也同意自己與蘇雅交往下去。
但是,蘇建業今天說了這麼多,未必就是這麼簡單。
忽然,聽得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這個時候,過來的,不用問,必然是蘇雅。
所以周猛頭也沒抬。
隻聽得輕盈的腳步聲,很快的到了跟前,接著,額頭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微微有點冰涼,不用看,也知道是她的小手。
“沒有生病吧,還是累著了?”蘇雅輕聲問。
周猛道:“今天叔叔說了很多,有一部分,我有些不明白,所以頭疼。”
蘇雅笑道:“你自己不知道,怪誰。你不見他一說話,小蕾就打嗬欠,我自然也好趁這個機會躲出去。隻有你這個傻子,才會乖乖地坐著聽他說這麼多,還費勁去想。”
她伸出食指在周猛額頭上輕戳一下,咯咯而笑。
周猛從來沒有看到她這樣的頑皮,不由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