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隨在駝隊裏,其他幾個人城內城外各安排了一半。”說著,花語裳好奇的問道:“你弄這麼些人做什麼?控視我麼?”
抬眼見花語裳的臉上並無不快之色,哈哈一笑,放低嗓音說道:“有了這些人,我們才能看到更多看不到的事,聽到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見方祖賢一臉的慎重,花語裳似有所悟,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說著,伸出蔥蔥五指,屈指數說道:“讓我們在城內城內買糧以屯,暗地裏購硝磺,私進生鐵,秘雇鐵匠……而且,所有的東西與人都秘密送到那邊去,你是想……”花語裳起身走近方祖賢身前,附耳低語道:“是想造反麼?”
聽得花語裳這低聲一語,方祖賢臉上竟毫無變化,隻微微側頭,深深地吸了一氣,嘿嘿笑道:“香,香……”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香,還是想。
花語裳聞言大窘,一把扯住方祖賢,紅著臉說道:“你給我下來。”
方祖賢哪敢下來,隻自往內中縮去,無奈手被花語裳抓著,竟一時掙脫不得。
花語裳提起腳來,欲要踹他兩腳,怎奈方祖賢綣於被中,踹之不得。眼珠一轉,低下頭去,張唇一口咬在方祖賢腕上。
劇痛襲來,饒是他受過刀箭之傷,也禁不住慘嚎起來。
嚎過之後,看著花語裳帶門出屋,方祖賢撫傷感歎不已。
可才發出長長一聲歎息,房門又被人突然推來,花語裳那張宜嗔宜羞的臉探了進來,丟下一句話方去:“不許娶上官如煙!”
一天之中親曆了兩個女子的真正麵目後,方祖賢的腦中忽地又浮現出兩個男人的麵目,一個是他的恩師上官道,另一個則是伍家的小侯爺。
想起上官道一大家子齊聚一堂詢問自己的姻事,方祖賢心頭頓時微微一緊:這不是征詢自己的意見,而是明明白白地讓自己無條件接受。
以上官道的為人為何要這麼做?
該不會是他聞到了什麼氣息,想用自己的女兒來試探自己?
方祖賢搖了搖了頭,很快便否定了。很顯然,上官道那等坦蕩的大人物是不可能像別人那樣,用自己的女兒來達到其目的。
難道是因為自己傍上了太子這位一人之下的人物,從而特別看好自己的前途,欲為其女兒尋個佳婿?
這似乎也不可能。根據之前的判斷,上官道似乎在太子駕臨固原之前就存了許女之心。
方祖賢晃了晃了腦袋,使自己盡量擺脫這種不純潔的心思。可在晃頭的那一瞬間,他又想起了幾個人。
一個是監軍使文鬆,一個是固原侯伍長清,一個是蜀王宋康,還有一個是林遠的父親林無鐵。
方祖賢拳擊在床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無鐵先生一定與恩師見過麵!”
林無鐵曾說過,他與上官道是相識的。
如果林無鐵沒與上官道會過麵的話,以上官道的謹慎,絕對不會收自己這個才識麵的東歸“馬賊頭人”為門生的。
回想起自己與文鬆、固原伍家之間的矛盾,再加上多次婉拒蜀王伸出來的友好之手,這才明白,上官道之所以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保護自己。
方祖賢心頭暖流翻湧,他怎麼也料想不到,上官道為了保護自己,竟然甘願舍卻自己唯一的女兒!
上官道將其女兒上官如煙推出來,是為了保護自己免受文鬆、伍家及蜀王等各方勢務的迫害。
一念及此,方祖賢心中甚是感動。他很清楚,光是在這西北之地,自己的處境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風光。
伍家與他早已互生仇怨,事到如今,兩方基本上已然無解。至於文鬆,盡管他與上官道是同僚,其主子言清與上官道也同為太子一黨,但兩方或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或為了爭取更高的地位,都互不相讓,彼此之間明爭暗鬥不休。
最為重要的是另外一個人--蜀王宋康。蜀王宋康曾折節相訪,卻被方祖賢婉言相拒,以其性情,日後尋機會加以報複那是必然之事。再加上蜀王在梁都還有極品權臣、內宦一明一暗地予以支持,天底下能讓他不敢為的事絕不會超過十件。
故而,方祖賢心裏很清楚,蜀王若是想給自己上一些顏色,那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有了上官道這層關係,蜀王想對他使些手段,卻是不能不慎重考慮一下上官道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