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環顧眾衙役,喝令道:“拿下!反抗者一概擊殺!”

“懷德軍鐵血營方指揮使在此,誰敢無禮!”楊前領著王吉、劉落兒及成飛飛三人環護方祖賢四周,橫刀斷喝道。

楊前等人雖然知道一府之長的官位極高,可他們卻分辨不出知府與營指揮使兩者的官階誰要高些,故而道出方祖賢的身份,希望對方能聽聞後,罷兵而退。

“營指揮使?”那知府心中也微微吃驚,他知道那掌櫃的惹上了不好惹的人,卻也不知道對方乃是軍伍之人。

事雖如此,可此時卻容不得他有絲毫的退讓,更何況對方的官階低了他太多,而且,大梁向來重文輕武,即便同等官階,文臣總是要比武將尊貴半頭:“即使你是營指揮使那又如何?我堂堂府衙又豈是你等莽夫隨意撒裏的地方?來呀,還不與我作速拿下!”

方祖賢聽了,眉頭微皺,知道自己此舉是太過魯莽了,扶起李敢,正要向那知府細說事情原委,李敢卻突地伸手指著知府身側的一人道:“就是他!他就是那衣鋪的掌櫃。順兒姑娘就是被他花言騙入後堂試衣的,可事後他卻是死活不認,還召來了十餘衙差將我綁至府衙。”

方祖賢兩眉一蹙,看向知府身側的那人。那人一身厚錦,立在知府身側,正一臉陰狠地望著這邊。

“我本以為,既事情驚動了府衙,那便不如在公堂裏討回個公道,讓知府老爺嚴懲此賊,並遣出人手尋找順兒姑娘的下落。可哪曾想,我一收刀,那些衙差便一擁而上,不容分說就將我綁了。”

李敢恨恨地說道:“等到得府衙之後,知府老爺……呸呸呸……這知府卻隻問衣鋪掌櫃事情的原由,竟連一句話都不曾問我,便使人施刑,讓我招供為何要當街持刀劫那衣鋪的財貨。”

方祖賢素知李敢性情憨直老實,絕不會撒下此等之謊,更重要的是,李憨所言句句條理分明,並無撒謊的痕跡。

楊前、王吉等四人聞言之後,也齊齊看向方祖賢,看他作何打算。

方祖賢也知此時不是糾纏的時候,可是卻也不能任由那衣鋪的掌櫃栽禍李敢,再有便是,他還得通過那衣鋪掌櫃尋找順兒。

當下,手往前一指,指向那衣鋪掌櫃,道:“將他拿下,帶回去好好問話。”

聽得方祖賢這麼一說,楊前等四人立即分出兩人來,按刀直奔那衣鋪掌櫃而去。

堂上知府見了,也不由怒火中燒:“莽子敢爾!這府衙豈是你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地方!來呀,還不與我作速拿下這幾個反賊!”

楊前與成飛飛兩人直取那衣鋪掌櫃,知府也分出六七人來,欲要拿下楊前與成飛飛兩人。

一方直取,一方圍捕,甫一照麵,楊前與成飛飛兩人便劈翻了兩名衙差。

知府一見方祖賢等人竟然真的敢在府衙動手傷人,更是憤怒不已,一麵再分出護衛自己的三名衙差圍捕楊前,一麵暗地裏遣出一人出衙通稟帥司,召集人手前來捕賊。

又見方祖賢應為幾人中的頭領,更是命其他二十餘衙差直取方祖賢幾人,意欲擒賊先擒王。

方祖賢見那二十餘衙差緩緩圍攏上來,扶李敢坐定之後,正要再向那知府解釋一番,以免雙方一旦廝殺起來,將事情鬧得不可收拾。忽地猛聽人高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方祖賢回頭一聲,見一名年過五旬的將校著十餘親衛甲卒分開圍觀人群闖了進來。

方祖賢並未見過那全身具甲的將校,但知府見過。一見那將校領著親衛甲卒闖了進來,知府麵上頓顯喜色。向前幾數朝那將校行禮道:“伍忠見過明威將軍。”

依大梁律,知府乃是正五品下之階,而明威將軍卻是從四品下之階,依禮律,知府確實得向明威將軍行下禮。

更何況,從四品下以上的官階俱服紫服,而知府卻是隻能服紅。知府與明威將軍之間隻差了一階,但兩者的地位鴻溝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逾越的。畢竟,服紫服與佩紫魚袋才是大梁真正的大人物。

方祖賢見那將校身披紫色大氅,又聽知府喚那人為明威將軍,當下也深知自己恐怕是很難將那衣鋪掌櫃帶走問話了。

很難,隻是難度較很大而已,卻並不能阻上方祖賢帶走那衣鋪掌櫃,探問順兒下落的決心。

盡管知道知府伍忠與那明威將軍之間頗有關係,卻不能不向前見禮:“卑職見過明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