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水望著一臉認真的方祖賢,心中暗自一歎:他能算到別人的棋子到這個地步,果然非我所能及……
方祖賢抬頭看了看天,心中忽地一動,笑問花道水:“就能他白影能耐再大,大哥你覺得他能夠算計到老天麼?”
“天意又豈是人意所能揣測的?”花道水笑著回答道:“莫非你又有什麼天外之計?”
“不僅有天外之計,更有地外之策。”方祖賢遠遠地看著黑子,笑意盈麵。
花道水哦了一聲,眉頭一揚,很是感興趣地道:“說來聽聽。”
“既然白影落下了黑子這麼一枚棋,那我們就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雖然現在已經過了青嶺關,但此處還算得上是白夏國的地盤,至少在這邊界之地,以白影及白影堂外司的能力,還是能隨時影響到事情的發展方向的。”方祖賢道:“誰也不能算計到上蒼,可是,預測到上蒼的某些表象,我應該還是能夠勉強做到的。”
花道水聞言,兩眼一亮:“你是說……天氣?”
方祖賢點了點頭,跟花道水這種聰明人說話,總會讓他省去許多解釋的氣力。
“在這局棋中,白影先行下手,所執的自然是黑子。執黑子先手,那麼,我們自然是執白子了。而白影布下黑子這麼一步棋子,我想,他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將其攜至大梁。因為與我們同處一方,所以,黑子勢必會在大梁被洗兌成白子。而一旦黑子成了白子,白影的這步棋就會自然而然地更顯現出他應有的作用。”
“若是這樣,那我們之後的棋路隻怕會被這棋子攪亂……”花道水不無擔心地道,他現在可以說已被迫綁於方祖賢的戰馬之上,不得不為自己為方祖賢做打算。
方祖賢笑道:“我的意思是,先以天氣的變化來擾亂白影的在前路的布局,並借此觀察白影的意圖與棋路,使得我們能盡快趕至大梁固原。到了大梁境地之後,我們便借地利之勢,慢慢將黑子削平,將他深藏於心的諸多秘事,慢慢磨出來。”
花道水聽他一通說下來,兩眼隨即一瞪:“這就是你的天外之計,地外之策?”
方祖賢嘿嘿一笑,很認真的解釋道:“天氣不是在天之外?大梁難道不是在白夏國地界之外?”
花道水登時無語,這時他才明白,方祖賢現在的真正心思他已經很難猜測得到了。就拿眼下所說的計策來說,方祖賢所說的應該隻是表麵意思,實際上卻是對他隱藏下了最為重要的心思,或者可以說是意圖。
方祖賢的確是隱藏了自己的真正意圖,不過,在接下來的數天內,方祖賢倒是很認真地貫徹了之前對花道水表麵上所說的天外之計。
自從將黑子一眾人等收入隊行之中後,方祖賢卻從末找黑子問過話,甚至連句問候的話都不曾有過。這讓花道水很是不解,讓他更加不明白方祖賢到底想幹什麼。
思忖之中,花道水突然聽到了一陣歡呼之聲,抬眼看時,卻是一座不大不小的較為模糊的城池遠遠地出現在眼前。
八月的晨霧並不濃,晨光也是濃而不烈。
“無定城。”黑子遠遠地看著那座城池,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哦?這就是無定城?”方祖賢轉頭看著黑子,麵容似笑非笑:“看來,你的見識倒還是廣的。”再回頭笑問花道水:“大哥,你可知道這座無定城?”
花道水聽方祖賢這麼一說,心中自然明白方祖賢的意思,笑回道:““據我所知,倒是有好幾座池也都喚作無定城,可是這座城池我卻是第一次見到。”
說著,也轉頭看向黑子,麵上的笑容似有似無:“黑子,你以前不是說過從未離開過你的村鎮麼,怎麼知道這座城喚作無定?”
黑子一聽,臉色登時更黑,隨即恭敬地回答道:“我過青嶺關時,曾聽到城關中的一些人提及過,所以我便暗中記了下來。”黑子的臉色漸漸恢複原來的黑色,笑道:“老爺你是知道的,我的記性可是比其他人都要好些。”
花道水立時無言,方祖賢聽了,又深深地看了黑子一眼,仰天打了個哈哈,道:“不管記性好與不好,隻要還能記得自己是什麼人就好。”
不管是方祖賢還是花道水,甚至是林遠李秋等人都從話裏頭聽出了黑子的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