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嚎聲?”花道水與七公子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沒有。”
話一出口,花道水的臉色立時蒼白如月:“你是說……”
方祖賢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除了狼盜沙無用之外,恐怕再沒有人能夠將狼群控製得如同將令下的軍士了。”
“狼盜?竟會是他?”四周隨圍上來的商隊護衛們直直倒抽了一口冷氣。
“怎麼會遇到他?這回可好,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也在這大漠裏走過好幾個來回了,真沒想到今日竟要埋骨黃沙了。”
“還埋骨黃沙呢,你難道不知道大漠裏的狼麼?這些畜生會看在你祖宗八代世世行善的份上,將你撕吞下去之後,啃吃了你的肉再把你的骨頭吐出來讓後人掩埋?”
……
“都他娘的是這個八十裏井的小娃兒,偏生要走這條路,還他娘的要晚上趕路。若非是他,我們怎麼會遇著這該死的狼盜?”
眾人議論紛紛,甚至許多商隊的護衛開始埋怨起方祖賢來。
花道水手一擺:“大家立即回防,護住駝隊。”眾人聽了不敢再有言語,知道這是生死關頭,若不團結,必定是死路一條。
“再有,大家將火把盡數點起來,插在駝隊四周兩三丈遠的地方,若是有狼不懼火光衝竄進去,立即擊殺。”接著方祖賢又向劉秦喊道:“劉大哥,你與眾兄弟護住七公子及商隊,我去看看能不能引開狼群,順便會會狼盜。”
說罷,不待劉秦眾人回應,韁繩一抖,竟打馬奔向那已然從塵沙中露出森森然陰影的狼群而去。
眾人見他隻身衝往狼群的背影,心中不由升起一種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感覺,邊在花道水的按排下防守,邊咬起舌根來:
“你們說他真的能引開狼群麼?”
“且不管他能否將狼群引開,光是他這敢作敢當一往無前的氣慨,足以令人心生敬意。”
“不錯,這人雖然年紀輕輕,卻是世間少有的真男兒,好漢子。”
“嗯,若是他此次真能引開狼群,我便服了他。”
“服了他?人家可是一刀就能擊敗風沙刀林遠的存在,你算是什麼人物?”
……
七公子看著方祖賢與狼群的距離越來越近,不由擔心的問花道水:“他能夠做到麼?”
花道水緊盯著方祖賢的背影,緩緩說道:“不管他能否做到,無論我們此次損失多大,回到八十裏井,再給他們加五十兩銀子吧。這種人,這個世上,不多了。”
方祖賢使盡全力駕馭著馬,盡力將馬的恐懼降至最低。就在自己離狼群不到半裏的距離時,方祖賢這才完全看清狼群的數量,心中不禁大吃一驚:好家夥,竟然有四五十頭狼!
方祖賢立時長嘯一聲,馬頭一勒,調轉馬頭往左側放蹄而去。
數十頭狼見一人一馬疾奔而來,又催馬迅速向左逃竄而去,皆發出聲聲嘶吼,仿佛在怒斥此人竟敢如此褻瀆狼的聖威。幾十頭狼帶起股股沙塵,齊齊轉頭往方祖賢的方向追了上去,似是要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撕成碎片而食。
就在方祖賢往左引開狼群而去的時候,飄揚的沙塵後麵,一個將全身包裹在麻布鬥蓬內的人,騎在似馬又似駱駝的座騎上大呼起來:“不好!上當了!他隻身一人將狼群的仇恨全都帶過去了,若是被他將狼群引得太遠了,恐怕我再也控製不住這些蠢狼了。”
麻衣人摘下身上的鬥蓬,露出一張銀灰色狼頭麵譜,止住坐騎,一躍而起,站立在坐騎上,略略一彎腰,再猛然挺起身子,伸長了脖子,從口中發出了一陣陣狼嚎:“嗷……嗚嗚……”
看他那模樣裝束應該就是大漠中談之色變的狼盜沙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