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既驚又喜,急切地追問。
“您不是中了西涼的埋伏嗎?他們都說您已經死了,他們還把您的遺體運了回來。”
李燎:“我是中了埋伏,但並未身死,運回去的遺體也不是我。”
當初鎮國公的遺體被運回來時,已經是麵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本來麵貌,但他身上確實是穿著鎮國公的鎧甲,手裏還拿著鎮國公慣用的長槍,因此大家都深信那就是鎮國公。
但是此時,真正的鎮國公卻出現在了李寂的麵前。
李寂如何能不激動?
但在激動之餘,他心裏又冒出許多疑惑。
“爹為什麼要帶走狗蛋和漫漫?”
“是譽王府的人帶走了他們,我不過是半路上把人給劫走了而已。”
李燎說到這裏頓了頓,視線掠過被陳望北抱在懷裏的小孩身上,正色道。
“狗蛋被人下了軟骨散,你記得找個大夫給他好好看一看。”
李寂騎著馬上前一步:“漫漫呢?”
李燎:“我要借她用一用,等辦完事後,我自然會把她還給你。”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將李寂心裏那股因為跟父親重逢的喜悅而澆滅了大半。
他盯著父親的眼睛問道。
“你要利用漫漫做什麼?”
李燎平靜回應:“隴東郡馬上就要亂了,總得有個人去收拾爛攤子。”
李寂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頓時就急了。
“漫漫什麼都不懂,你放了她,隴東郡的亂子交給我,我能解決!”
李燎不疾不徐地道。
“我知道你最近都在練兵,憑你的勢力踏平隴東郡不成問題。
但打仗需要消耗大量的兵士和錢糧。
若是讓譽王世子出麵,無需一兵一卒,就能將這場戰亂消弭於無形。
我相信你不會算不清這筆賬。”
李寂自然知道這麼做可以將戰爭成本壓縮到最低。
不管是對他還是對朝廷,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但那樣一來,漫漫就將置身於危險之中。
稍有不慎她便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他已經失去過她了,他接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
李寂壓低聲音,近乎哀求地道。
“放了她,別把她牽扯進來。”
李燎的目光始終那麼冷靜,絲毫不為所動。
“你身為三軍統帥,執掌大權的攝政王,理應將將士們和百姓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兒女情長隻會耽誤了你。”
說完他便調轉馬頭,準備離開此地。
李寂想要去追。
下一刻就聽到李燎冷冷地說道。
“你要是敢追上來,我現在就要了她的命!”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原本坐在車轅上的阿義跳下馬車,拔出腰間佩刀,將刀刃架在了花漫漫的脖頸間。
隻需要他稍一用力,花漫漫就將血濺當場。
李寂不得不停下來。
他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的背影越來越遠,忍不住喊了一聲。
“爹!”
然而李燎沒有回頭。
如同十一年前那般,他們陷入敵軍包圍。
李燎一把將李寂丟到馬背上,逼著李寂離開。
那時候李寂也在聲嘶力竭地喊著爹。
“爹,我不走!我要留下來!”
但是沒用。
李燎毫不留情地轉身,再也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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