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受不住啊。不行,老頭子你快過來給我磨墨,我要馬上給敬言他們寫封信,讓他們就算要上路也要等著孩子再大點兒。”
對唐夫人說的話,唐掌櫃向來施行得很快。所以不過一會兒,他手中的墨條就已經開始在硯台裏頭繞圈了。
將宣紙鋪平,握住了毛筆,筆尖才剛沾了墨汁,唐夫人就又有了新想法,“不然……不然咱們先問問敬言他們人到底在哪兒,要是離晉城近的話,咱們直接先過去,然後等咱孫子大點兒……再和他們一塊兒回京城?”
“這……”見她爹猶豫了,唐姝婧還以為他這是一把年紀了終於記起了他一家之主的地位,想著要硬氣一把,開始學著拒絕她娘了,結果她爹結巴了半響,十分激動地來了一句,“好主意啊!”
唐姝婧:“……”沒救了。
身為孝順女兒,唐姝婧覺得她得適時地給他們澆點兒冷水才是,“那要是妍妍他們現在住的地方離晉城很遠呢?”
這個直白的問題讓唐夫人迅速地與唐掌櫃交換了一個眼神,電光石火之間,兩人默契地得出了同一個答案。
“遠也要去,總比幹等著強。”言下之意,唐夫人是寧願把時間花在路上,也不願意把時間花在等待上。
唐夫人的去意十分堅決,這邊才剛把信寄出去,那邊就已經開始讓人收拾行囊了。
自嫁給唐掌櫃之後,唐夫人離開晉城的次數屈指可數,就這少數的幾次裏頭,唐夫人除了帶些銀票和去銀莊取銀子的信物之外,幾乎不帶多餘的東西,因為唐夫人被唐掌櫃寵得有些過,一則不怕花銀子,二則喜歡輕裝上路,不帶累贅的東西。
這一回,算是破了慣例了。
“娘,您這是準備去接人,還是舉家搬遷呢?”
“接人啊。”
唐姝婧隨便打開了一個箱子,裏頭是一箱子孩子穿的小衣裳。
“娘,您帶這個做什麼?”在唐姝婧以為,隻要有銀子在手,幾乎就沒有什麼買不到的東西。與其又帶衣裳又帶布料的,還不如多帶點兒銀子在身上,到時候缺什麼就買什麼,也不用費太多人力物力。輕裝上陣,才不會在路上耽擱太長時間。
“這也看不出來嗎?給你大侄子穿啊。這些衣裳雖然是趕出來的,但我給加了銀子,手工還是有保證的。”
“就不能到了當地再做嗎?”這麼小的衣裳,本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那怎麼行?萬一那地方偏僻,買不到好布料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孩子的皮膚最是嬌嫩了,一不注意就能磨破皮的。你摸摸看,這種布料很柔軟的。”
“那孩子又不是豆腐做的,哪裏會那麼容易……”
“哎呀,你別管了!也沒讓你費勁,花的也不是你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