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妍才剛剛開始覺得疼，按照穩婆的經驗，她還得疼上好一會兒。運氣好的話，疼幾個時辰，運氣不好的話，可能要疼上幾天。
“唐夫人，您這會兒有什麼想吃的嗎？”
疼痛，讓柳欣妍的意識有些渙散，顯然……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低估了在她娘、她婆母、她大姑姐……所有過來人口中那種無法描述但十分難以忍受的疼痛。穩婆的話，她隻聽到了一個‘想’字，她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我想他。”
聽了柳欣妍的回答，穩婆的臉色頓時有些微妙起來，因為她是有經驗的，按照常理而言，如果才剛剛開始陣痛的話，柳欣妍的意識應該是清醒的。如果還沒完全開始，柳欣妍就已經意識不清的話，那麼很大的概率，她會問出那句所有穩婆都不是很願意問的話：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季敏的手抑製不住地顫抖，有那麼一瞬間，她想上前去抽柳欣妍幾個耳光，讓她能夠清醒過來，但終究舍不得，如果這真的是最後了呢？於是她飛快地換了種做法，“妍妍！女婿馬上就要回來了！你聽見了嗎？是敬言，他讓人傳了信，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敬言？”
“對，是敬言，敬言要回來了，他知道你馬上就要生孩子了，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柳欣妍的目光仿若瞬間就迸發了光彩，她回握住了季敏的手，“娘，你和敬言說，他可以續弦，隻要待韜韜好就行。”
這樣的話，季敏不想接，於是她轉向陳穩婆，“快看看，妍妍開了幾指了。”
陳穩婆有些為難，要看這個得先把褲子脫了，但按照經驗而言現在還遠不到脫褲子的時候。
“您稍等等，我馬上就看。”
王穩婆決定去給柳欣妍弄點兒吃的，一是讓她有力氣，二是……不餓著肚子。當然，若是覺得產婦可能會難產的話，穩婆也會提前喂飽自己的肚子，因為長時間的接生也是需要力氣的。
因為曾經的經曆，柳欣妍的防心相較於其他產婦強了很多，陳穩婆費盡周折才勉強脫下了她的褲子，才剛低頭準備細看，柳欣妍已經一腳踢在了她腦門上，那一腳正中她的左眼，踢得她眼前一黑，懷疑柳欣妍可能和她那個身份可怕的夫君學過武藝，還是硬功夫。
“哎呦喂。”
“你沒事吧？”如果有事的話，季敏隨時準備去把王穩婆從廚房換回來。
疼得說不出話的陳穩婆：“……”怎麼可能沒事？眼睛好像都快被踢出來了。但思及白花花的銀子，陳穩婆還是堅強地抬起了一邊手，擺了兩下，艱難地開了口，“沒，沒事……我緩緩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