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敬言走到她跟前的時候,柳欣妍有些委屈地仰起了頭,“腿好麻,頭也有點兒暈乎乎的。”真不愧是親姐弟,柳欣妍此刻的模樣和元寶那天真是如出一轍,半年之後,他們家還要再添一口人,到時候三人從高到矮蹲成一排。
唐敬言壓住了已經到了唇邊的笑意,頗嚴肅地警告,“下回別這樣了,太危險。”今天徐指揮使是精神不濟,這才沒有發現柳欣妍在偷聽,要是換做平時,隻怕柳欣妍至少也要受點兒輕傷。在保密問題上,徐指揮使比誰都謹慎、狠辣。
柳欣妍顯然也聽出了唐敬言的話中之意,有些喏喏地爭辯道,“這裏是我們家。”她蹲在自己家裏頭難道還能有生命危險不成?徐指揮使也不能不講道理吧?
“誰說我們家隻有自己人能進來的?萬一呢?”說著話,唐敬言已經攬住了柳欣妍的腰,將她扶了起來。柳欣妍才剛直起腰,已經‘哎呀’、‘哎呀’了好幾聲,“等,等一下,先讓我緩緩。”
蹲著的時候其實沒有什麼感覺,這一站起來,整條腿就麻酥酥的。讓柳欣妍比較憋屈的是,她兩條腿都酥酥麻麻的。
“扶著我的肩膀,站穩了。”唐敬言俯身開始替她揉腿。腿麻的時候,揉開是最快的緩解方式。
“別別別……別碰我。給我點兒時間,我自己能緩過來。”
“除了腿難受之外,肚子可有覺得不舒服?”分散注意力也算是一種辦法。
柳欣妍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挺好的。”
之後,唐敬言就不吭聲了。柳欣妍不怕唐敬言說話,就怕唐敬言沉默,於是她仗著肚子裏頭的孩子開始惡人先告狀,“還不都是你,要不是你明知道我很擔心你,還什麼都不和我說,我會蹲在這裏偷聽嗎?”
“知道了你就不擔心了?”
論起噎人的本事,極少有人能比得上唐敬言的了。
事實是,知道了之後柳欣妍更擔心了。怎麼可能不擔心呢?這樣的旨意,聖上顯然是不會下明旨的,那麼萬一出了什麼紕漏,擔責任的便是領命的唐敬言了。什麼是伴君如伴虎,這便是了。忠心耿耿為他辦事還不夠,還要替他背黑鍋。
“昨天晚上那個包袱裏頭……?”柳欣妍有注意到唐敬言是帶了個包袱出門的,但他回來的時候那個包袱已經不見了。
唐敬言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那你今天晚上還要再去?”既然徐指揮使剛才用了‘補救’兩個字,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唐敬言的行動是失敗的。昨天九皇子沒有防備都失敗了,今天晚上他就算再傻肯定也已經有防備了。
“今晚就先不去了,明晚再去。”聖上限期三天,唐敬言準備用第一天給九皇子一個提醒,把第二天和第三天早上留給他應對,如果他依舊沒有抓住機會的話,那麼也不過就是走了上輩子的老路罷了。